养一支军队并不容易。
养一支精锐更不容易。
而像这种精锐骑兵,在冷兵器的战场上,就是最有冲击力的正面利器。
前几次模拟推演,楚世昭带兵的经验不算丰富,但是连着几次模拟推演下来,他的经验也是不断积累的。
这支背嵬军,就是楚世昭依照南宋时期岳飞岳武穆统领的一支精锐部队,以‘它’为雏形,构建出来的一支精锐骑兵。
然而比较惨的是,岳飞组织抗金战斗之初,苦于南方不产良马,因而无法组建骑兵部队与金兀术对抗,所以背嵬军早期是重甲步卒,等到缴获了战马,又组建了一支背嵬军的重甲骑兵,两者结合,形成了一个由重甲步卒和重骑兵结合的军团。
在朱仙镇,岳飞以背嵬军大破十余万金军。
由于背嵬军作为岳飞的亲兵卫队,其兵源也是取自南宋最精锐的那批将士,所以战斗力空前强大。
楚世昭的这支背嵬军,战斗力同样惊人。
因为这支背嵬军的兵源是取自先登武士之中战力最高的那批将士。
三千先登武士,当时楚世昭安插进入三府军,是应急措施,在那个极端恶劣的政治情况下,楚世昭是为了临时节制军队所用。
而这些先登武士之中,有些人其实还是缺乏统领军队的能力。
他们可以震慑军队,通过武力和果断威慑其他士卒,可是不可能每个人都有强大的组织能力来统领普通将士。
偏偏身为将官,最基本的组织能力,调解能力都是要有的。
所以楚世昭将适合统领三府军的先登武士留在了三府军内做中低级将官,继续维持自身对三府军的控制。
将那批武力明显优于统率能力的先登武士再次编入战斗部门。
满配的先登武士,同样是金色水平的兵种,可是想让他们转化成背嵬军,也就刚刚符合转型背嵬军的最低要求。
不是先登武士不强,而是背嵬军没法碰瓷。
金色兵种亦有差距。
就跟那种金色臣卡之间,那也是有水平差异的。
很多臣卡是金色是他们的下限不是他们的上限,而有的臣卡是只有高光时刻,没有长期统治力,所以金色品质就是他们的上限,下限可能只有紫色或者蓝色的水平,甚至有时候下限表现还特别低。
背嵬军和先登武士同为金色品质的兵种。
但是,想要成为背嵬军的要求,却是转型成先登武士的数倍条件。
第一是背嵬军需要极强的基础武力,要求每一个转型的兵种,达到50点武力数值。
第二是背嵬军需要多项特长,需要精湛的骑术,精湛的射术,精湛的骑射能力,精湛的阵法配合,精湛的步骑协同,训练度70点,士气80点,军纪80点。
第三是足够精良的装备,不仅要配有长刀、短弩和硬弓,身着铁甲这些基础,战马也得是凉州送来的良马,而且每个人要配三匹这种战马,以此供上战斗需求,此外楚世昭还要保证他们的军饷和粮食支出。
身体强壮才是打仗的资本,有钱挣才能维持高效士气,既要人家纪律强,又不给人钱。
你当每个兵都是数据?
这一千人的日常消耗,是楚世昭养五万北府军的消耗,一万先登武士的消耗。
就别说其他的,楚世昭为了满足第一个要求,就不知道筛选走了多少人。
武力超过50的人,那都可以去当白卡的将领了,而在战场上,这种武力的将领,打那种甲士,只要别一根筋,不中埋伏,会拉扯,那都是能一个人轻轻松松对付十个精锐步兵,纯是手拿把掐。
十万北府军,就只有八百多人满足了这该死的要求,其中五百人多人原先还是先登武士。
而楚世昭准确的训练时间,是从永晋三十一年的下半年开始的,如今是永晋三十三年的三月份。
不说百分百还原岳武穆的背嵬军,那也是叠战力叠到了一种境界。
就这一连串金色数值,拉开其他兵种数倍的各类数值,能是什么级别的强度?
哪怕是楚世昭,他都不免期待起来背嵬军在战场上的表现了。
“日行千里,轻甲疾行——”
画面上,楚世昭率领着背嵬军,以惊人的行军速度朝着晋阳方向开拔。
你目前的行军速度是每天202里的行军速度。
什么叫一分钱一分货啊!
以行军迅速和战术灵活著称的夏侯渊,行军速度号称——‘三日五百,六日一千’。
折算下来,夏侯渊每天的行军时速为140里。
这个速度在古代是非常强悍的,属于是最优秀的将军行列。
可千万别小看行军速度这个看起来没什么用的能力,这代表着机动性、游击能力、迂回作战的能力,而且还能拥有最快打击对方致命区域的闪袭能力。
夏侯渊以神速出名,可现在楚世昭和这支背嵬军正在用超越夏侯渊的速度奔赴战场。
而另一侧,李凤宁轻咬嘴唇,她看着画面上的内容,陷入了绝望的境地。
永晋三十三年二月,你的亲弟弟李晟权率着一百骑兵向大同借兵的路上,被匈奴人拦截,李晟权血战之下,重创数人,却未能逃脱匈奴人的追击,在半路上被匈奴人数箭追射。
在身中数箭的情况下,李晟权深知自己不能被留下活口,一旦被匈奴人俘虏,无论是名节还是身躯都要受到百般折辱,甚至还要连累自己的父亲,于是他找了一处险恶之地,与战马一同跳崖而亡。
永晋三十三年三月,你只好向大周王朝求援,但是,在晋阳的许多人,大多认为大周王朝外强中干,政局混乱,如今这个情况,长安能不能自保都成了问题,还想让他们出兵援助长安,此举还不如再去寻找大同所在的边军相助。
同月,杨柱庭带领着大同的将士们和匈奴人再次发生了一场血战,然而大同毕竟势单力薄,原先曾经就任过大同节度使的卢毅,又深知大同的底细,这让匈奴人取得了很大的优势。
兵力上,大同不能与匈奴人相抗,实力上,大同也不能和匈奴人相抗,而大同一旦失守,想要守住晋阳,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永晋三十三年三月四日,大同失守,杨柱庭守节,亲率为数不多的将领掩护大同的百姓向后撤退,并调遣一位将领程贯护送这些百姓。
五日,杨柱庭率领大同最后的一千多轻骑兵,主动求战,放弃了据守大同的做法,和围城的匈奴人宣战,试图让大同的百姓和其他将领有突围撤退的机会。
这一千多的骑兵是整个大同最后的战斗力。
除开程贯的两千部曲在竭力护送大同百姓后撤外,其他将领大多被杨柱庭的勇气所感染,而他们也深知,以现在的情况,百姓的行军速度,是不可能不被匈奴人所追击的,只有他们这些人和匈奴人血战,吸引注意力,拖够了时间才有机会。
于是大同守军上下两万人和杨柱庭的千人骑兵发起了对围城而战的匈奴人一次冲锋。
他们撕开了一道阵线,程贯顺势护送大同的百姓,就这道口子往外离开,而大同守军和杨柱庭则是拼死掩护,直接冲击匈奴人的营帐,逼迫他们将自己的注意力吸引在正面战场上。
匈奴人对那些穷困潦倒的百姓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想掠夺财富,抢夺粮食,而杨柱庭完全不要命地冲击营帐,也让他们只能以歼灭这支负隅顽抗的队伍为主。
再者,百姓缓慢的移动速度,在匈奴骑兵眼中,随时都能追上,只要杨柱庭的军队被歼灭,这些百姓又有什么能力继续抵抗他们的追击,杨柱庭的做法只是徒劳的无用之功。
他这是在寻求一种几乎不可能成功的可能性。
“我等身为大周将领,身虽死,气节尚存。”杨柱庭看着追随着他的大同将士,他满头散发,翕动着染满苍灰的胡须高呼道:“要想踏过此地,就先过了我这一关。”
“众将士,听我的将令,冲锋——”
永晋三十三年三月六日,两万大同将士被匈奴人几乎全歼,杨柱庭完全败退,在他的身边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残骑,但是他依旧选择力战,竭力手刃数位匈奴骑兵后,被匈奴人隔着百米的距离,不断使用弓箭射袭,最终被乱箭穿心。
匈奴将领立刻命令麾下的匈奴骑兵,追击那些出逃的大同百姓,逼迫他们立刻回到大同,以此盘踞此地,若有不从者,格杀勿论。
这一战,大同将士三万余众血战之下全军覆没,而匈奴人的损伤同样高达五千余人。
在这横尸遍野的战场上,杨柱庭的长子杨延朝幸免于难,他死里逃生,趁着匈奴人离开战场的时候,拼死杀死了几十个留在这里清扫战场的匈奴士兵,将自己父亲的尸首收殓,背在了身上。
永晋三十三年三月七日,大同被马溯安的乱军盘踞,很快朔州、阳泉等地都被这些军队占领,晋阳几乎成了整个山西为数不多的孤城。
可血战到了如此地步,整个晋阳内的情况也不如意,李瑾最初判断的是匈奴人只是趁火打劫,想借着卢毅、马溯安两人叛乱的余波,以军事援助二人的方式,悄悄得利,于是李瑾坚壁清野,让匈奴人难以在这些地方上抢夺粮食。
这样一来,得不到好处的匈奴人就会自行离去,不会平白为卢毅、马溯安两人卖命。
只是李瑾根本没有想到,卢毅、马溯安两人为了扩充乱军的军备,他们尽可能地满足匈奴人的私欲,以此最大程度地去获得匈奴军队的支持。
而打下来的城池,两人都愿意分出一份利益给匈奴人,这让匈奴人也愿意出力帮助卢毅、马溯安两人继续围攻北地的大周藩镇。
李瑾实行坚壁清野后,据守了一段时间,整个晋阳的粮食也快到了粮绝的地步,继续这样下去,晋阳迟早发生哗变,而李瑾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尝试那种具有风险的策略主动出击,正面迎战匈奴人。
更何况李瑾现在的一举一动,所压上的一切,赌的都是整个晋阳百姓的命。
次子李晟权的死,无疑是让李瑾痛心不已。
永晋三十三年三月七日夜,晋阳内的城门大开,有人出城投降匈奴人,甚至还想里应外合,由内攻破晋阳,但好在李瑾反应够快,诛杀了那些试图兵变叛乱的将领,可这样下来,整个晋阳的士气为之崩溃。
永晋三十三年三月八日,匈奴人伙同马溯安的叛军再度围攻晋阳,而有马溯安攻城器械的帮助下,匈奴人的攻城让晋阳的城防濒临失守。
三月八日的下午,晋阳城门即将失守,可就在这个时候,在远端的尽头,忽然出现了一支不明来意的军队。
初看,只见是黑压压的一片,但细看下来,那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骑兵正在以极其恐怖的速度奔袭而来。
当这支骑兵完完整整地映入所有人的眼帘时,不免是令人发出惊呼。
这骑在披着铁皮的骏马上的每一个将士,都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非凡的健儿,在他们的右腰间别着一把又长又弯的大刀,在每个人的后腰挂着一把短剑式的匕首,背部,则有一柄强弓,就连斜背部都兼具着一把短弩,随时以备不时之需。
此外,在每个骑兵的脸上,他们都备饰着一个如同罗刹般的鬼武面具,不仅是为了防护脸部中箭,更是给人一种震人心魄的威慑力。
而这般诡谲恐怖的面具,在阳光照耀下散发着一股不寒而栗的幽暗光泽,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在战场内外不断地弥漫散开。
李瑾只是眨了一个眼的功夫,那还在远端出现的骑兵,已经来到了不远处的晋阳郊外,再一眨眼的功夫,那些骑兵就已经突入了匈奴人的营阵。
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那些还耀武扬威,不以为然的匈奴骑兵,就被这支骑兵冲散。
这些驰援而来的骑兵每一次抬起的强弓,在骑射的过程中,就能带走一个没有身着甲胄的匈奴骑兵。
而匈奴骑兵本就是轻装较多,所以被突然射杀时,毫无反应空间。
虽然这支冲杀过来的骑兵身上的甲胄也没有多么的厚实,但在他们身上的很多要害之处,仍旧附有护胄。
一骑挡五骑!
在拼杀的过程中,即便有人在冲阵之际,不小心遭到围堵落下马来,被那些匈奴步兵所围攻,但是落地之人的反制手段之多,令人骇然,那各式武器的沿用,抬手短弩袭来,甚至是一个反手,将腿部挂着的一个匕首抛出,顷刻之间就能连斩围杀过来的数人,紧随其后的就是周围三个骑兵的掩护,将其护送上紧随而来的备用战马,以五人为一队,结伴而行,其训练有素的互相掩护,拼杀,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刚刚想要攻破城门,杀入其中的匈奴骑兵已经被攻杀的四处而散。
一对一的状态下,这支骑兵可以做到不费周章的碾压,一对三的情况下,依旧从容不迫地压迫式回击匈奴骑兵的围攻。
可偏偏这样精悍的单骑战斗力,这些骑兵还要互相配合,互相掩护。
但是,在这样的战场上,还有匈奴人不想放弃这样的战果,继续朝着晋阳被攻破的城门杀去,却被后方抬起来的一箭直接射死。
那些匈奴人不得不尝试自己擅用的游击战术,开始围绕着这批忽然杀来的骑兵,从远端射击,不断地侵扰他们,想要拉开距离,用不断游离的围射战术,试图搏杀他们。
可是,远比匈奴人更快的背嵬军几乎照搬着匈奴人最擅长的战术,以他们的方式,围杀着一批又一批机动性不如他们的匈奴轻骑。
所到之处,都是匈奴人的连声哀嚎。
楚世昭的眼眸瞪大了。
他想过背嵬军的强度惊人,可他没想到这个强度能强到这种地步。
而李凤宁的美眸同样瞪大了。
这支骑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迄今为止,李凤宁见过最强的骑兵,可能都不如这种突然杀出来的骑兵要勇猛。
要知道晋阳打匈奴人的战损已经很好了,差不多是做到了五个晋阳步卒能换掉一个匈奴骑兵的高效战损。
而有的时候,一个晋阳骑兵甚至能做到和匈奴骑兵一换一。
可谁能想到,这突然杀出来的骑兵,几乎是压倒性地将这些匈奴骑兵给收拾了。
他们都没什么人员上的损失,就把这些匈奴轻骑兵给到处撵着跑。
这是什么情况?
看到这一幕的李凤宁,是彻底懵了。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支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