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数条身影飞身扑出。
只听得一阵哗啦啦的铁链掣动。
几人手中钩爪急舞如轮,嗖的一声,齐齐向着沈翊的四肢和头颅索套而至。
若是不慎之下被这几人套中,立时便是四肢被钳制不能动弹,若是灌注内力合力撕扯,更有五马分尸之危。
沈翊嘴角微微一扬,他为何不在营帐留宿,便是想到了这一出。
既然尚公子是价值十万黄金的香饽饽,而秦王一行人数不少,想必是早就被人给盯上了。
但是从唐凤鸣那里来看,尚公子的身份情报少之又少,且有诸多古怪。
对于崇尚知己知彼的杀手们来讲,势必会让他们心生忌惮。
但是十万黄金又属实诱人,不想放弃的话,就只能设法刺探出更多的情报。
再加上尚公子的护卫众多,严防死守,那些潜藏在暗处的杀手没什么机会。
又怕打草惊蛇。
如今,突然出现自己这么一个能够自由出入尚公子营帐的陌生青年,看着年岁不大。
看着像是个没有武力的读书人。
试问,谁能错过这样打探情报的良机。
平心而论,换了是沈翊自己。
他也不会错过。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沈翊拈着手中的银针挥手一掷。
银针沿着来时的路,嗖的一声,往黑漆漆的丛林里扎了过去。
沈翊没管丛林中隐隐传来的一声闷哼,另一只手已然挥掌一拨,般若掌力犹如涟漪般弥漫而出。
那灿若繁星的漫天花雨,刚刚一陷入掌力便好似陷入泥沼,倏然凝滞不动。
又被沈翊反手一拨,一股无形掌力卷起这如雨密集的银针,便朝着半空中飞掠而来的几道人影,咻咻咻地散射开来。
几人身在半空哪里来得及躲避。
即便是运起真气护体,但那银针本就是专破内家真气,只听得噗噗噗几声轻响。
几人皆是身中数针。
针上有毒,不致命,却是让人瘫软麻痹。
他们的内息就像缺了柴薪的炉火,断续燃烧几何,便终究难以为继。
扑通扑通,从半空掉落下来,
在地上摔成一片。
那几道浑铁钩爪失去了劲力的支撑,还没飞到沈翊的身前,便哐当几声砸在地上。
声势浩大,在杀手们看来十拿九稳的袭击,顷刻间就被沈翊掐灭,偃旗息鼓。
沈翊身形一闪进入丛林。
片刻拎出来一个同样瘫软的男子,这人正是刚刚洒出银针的武者。
他身上自是有解药的。
只不过沈翊刚刚那随手掷出的一针,恰好凝出一股劲力扎在他的穴道上。
他不是被自己的银针毒翻,而是相当于被沈翊点了穴道。
沈翊凌空一指,
先解开那使针男子的哑穴:
“姓名,哪门哪派,是否还有同伙,细细道来,否则教你生不如死。”
虽说没有阿月辅助,但沈翊好歹大宗师,人体四肢百骸,奇经八脉,上百窍穴,如何让人感觉痛苦,他还是能轻而易举做到的。
于是在沈翊一番审问之下。
这些人便知无不言。
他们来自七绝堂,这是一家扎根在京畿的杀手组织,曾经的七绝堂也是能跻身顶尖的地下势力,只可惜几十年前,他们遭逢一场大难,堂中高手尽数殒命。
只剩下一些残存旧部,依靠着往日积累,慢慢恢复生机,这些年倒也卓有成效。
更是招揽到几位宗师坐镇。
如果抛开唐门这样的刺客世家,以及血衣楼这样的顶尖杀手组织不去比较。
七绝堂现在也可以称得上第一梯队。
故而,这次价值十万黄金的委托,他们自是想来分一杯羹,若是有机会从血衣楼和唐门手中抢下这一块肥肉,不仅能够赚一笔大的,他们七绝堂的名声还能更进一步。
届时,或可引入一名大宗师,他们七绝堂也将重新成为地下势力的一面旗帜。
与那血衣楼、唐门比肩。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
沈翊干净利落地送几人归西,埋好入土,只留了一个,带他去七绝堂的驻地。
七绝堂这次出动了一名宗师。
此外还有两个外罡和四个先天高手、以及一众后天为他打点前后事。
像这样的宗师高手在七绝堂里地位尊崇,往往只需要负责刺杀就行。
前期的情报,路线,刺杀方案,后期的撤离路线和收尾工作,自有其他人来做。
这次袭击沈翊的便是一个负责刺探情报的外罡,带着三名先天和两名后天好手。
可惜,不论外罡还是先天,甚至是宗师,对于沈翊来说差别都不大。
他想干脆趁着这一两天剑决未起,先集中精力收拾一拨准备搅乱的杀手。
免得到时候真有意外发生,致使沈翊左右难顾及,那就不妙了。
沈翊拎着那指路人,又朝着更深处的丛林奔行一阵子,便来到一处小山坳。
这里便是七绝堂驻地所在。
四周的大树上藏身着放哨的刺客,那名宗师则在一处被清理好的洞穴里打坐练功,养精蓄锐。
沈翊本就没想隐藏身形,一手拎着指路人,大摇大摆便沿着林荫朝着山洞疾行。
两侧树冠上的刺客顿时如同被惊起的夜鸦,先是纷纷扬刀荡剑飞扑而来。
然而,却是不见沈翊动作,念头一转,有剑意如涟漪弥漫而出。
随手一划,流云飘渺般的剑气便随着剑意弥漫散开,嗤嗤洞穿一众刺客的咽喉。
那些人便像一只只折翼的鸟雀,在沈翊走过的身后,扑通扑通,从掠起的半空,从树上枝丫跌落下来,惊起阵阵残枝败叶。
咻!
终究是有人来得及发出警示。
一道尖锐如夜莺啼鸣的声音传入山洞之中,原本正在打坐的宗师倏然睁眼。
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