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上臭名昭著的杨癫疯坐在县衙的正座后面,而当朝皇帝却坐在案几下面的副手椅子上。
霍凌岳来不及多想,赶忙向着朱皇帝拜道:“臣,莱州知府霍凌岳,拜见陛下,陛下圣体安康。”
朱皇帝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应道:“朕安。”
霍凌岳又向着杨少峰拱手下拜:“下官莱州知府霍凌岳,拜见驸马。”
杨少峰同样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回道:“见过霍知府。”
回完了礼,杨少峰又伸手指了指朱皇帝对面的椅子,“霍知府,请坐。”
霍凌岳再次被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说道:“陛下面前,哪有臣子坐的?下官站着就好,站着就好。”
诶?
这狗入的是不是在阴阳本官不懂礼数?
正当杨少峰暗自琢磨时,朱皇帝却微微皱眉,沉声道:“既然不愿意做,那你就站着回话。”
什么东西,竟然敢当着咱的面挑拨离间?
霍凌岳心中一惊,讪笑一声后老老实实的站到一旁,又向杨少峰拱手问道:“敢问驸马爷,让人喊下官过来是?”
杨少峰轻笑了一声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问问霍知府,跟掖县的那个胡德昌可有沾亲带故?若是沾亲,不知道是什么亲?”
霍凌岳心中再次一惊,答道:“回驸马爷,下官纳了胡德昌的女儿为妾,要说亲,也确实沾那一点儿。”
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东西,稍微派人打听打听就能得到消息,根本就没有隐瞒的意义。
倒是胡德昌那个老东西,莫非是他招惹了杨癫疯?
霍凌岳悄然打量了朱皇帝一眼,又小心翼翼的打量了杨少峰一眼。
幸好,幸好只是纳了胡德昌的女儿为妾。
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纳妾其实就跟买一件货物差不多。
硬要说沾亲还真能沾上那么一点儿,可也仅仅只是那么一点儿,跟娶妻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如果真是胡德昌那个老东西招惹了杨癫疯,自己可得想办法撇干净责任。
正当霍凌岳满脑子胡思乱想之时,杨少峰却哦了一声,又继续问道:“不知霍知府与那胡德昌来往可多?对他了解多少?”
霍凌岳微微摇头,答道:“下官只是纳其女为妾,平时与其也没什么往来,更谈不上了解与否。”
杨少峰嗯了一声,笑道:“那就劳烦霍知府再多等一会儿,本官已经派人去请胡德昌过来问话。”
随着杨少峰的话音落下,霍凌岳整个人都有些懵。
不是。
堂堂的驸马爷,登州府的知府,中书直辖宁阳县的知县,鸿胪寺少卿,你他娘的竟然跟一个乡下的土财主过不去?
还有,他杨癫疯行事疯疯癫癫的也就算了,你堂堂的也陪着他一块儿疯?
如果不是本官还没睡醒,那就一定是这个世界太疯癫!
正当霍凌岳暗自吐槽时,被派去胡员外家里的驸马府亲卫已经返回县衙,一同被带回来的不仅有胡员外,就连胡家的管家、小厮乃至于邻居都被带过来好几个。
驸马府亲卫直接向着朱皇帝和杨少峰拱手拜道:“陛下,驸马爷,陈大确实是去了胡家做短工,洪武四年十月初七那天一早,胡家的邻居曾有人看到陈大进了胡家大门。”
“十月初八那天,同样有人看到王氏去胡家找人,却被胡家乱棍打出。”
“卑职等已将胡德昌及其管家、小厮、护院家丁、邻人都带了回来,请驸马爷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