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杨大知县话锋忽然一转,问道:“这样儿吧,尔等既然说是携家带口出门避祸,那想必也是带了家中的细软,现在既然回来了,尔等亲眷和家中的细软也自然是带回来了?”
刘洪昌心中一紧,问道:“大老爷是什么意思?”
杨大知县笑道:“要是携家带口去避祸,那归来时自然也应该是携家带口才对,要不然随便冒出来一个人就拿着前朝的地契房契来找本官,那本官是不是也要为他们做主?”
刘洪昌这才微微放心,冷哼一声道:“不错,既是携家带口到益都投奔亲戚,如今自然是携家带口的归来。”
再次瞥了杨大知县一眼,刘洪昌又接着说道:“好教县尊大老爷知晓,刘某人的姐夫,如今也算是与知县大老爷同朝为官,一同为大明皇帝效力,若是县尊大老爷肯为我等做主,刘某的姐夫想必也会感念大老爷的好处。”
随着刘洪昌的话音落下,刘三十二等一众社长、闾长们顿时紧张起来,杨大知县却哈的笑了一声,对着跛五吩咐道:“把这些冒充官眷的鞑子细作都给本官捆起来,投入大牢!”
刘洪昌等十几个士绅顿时脸色大变,刘洪昌更是直接死死的盯着杨大知县骂道:“狗官!你想干什么!我姐夫不会放过你的!”
跛五顿时大怒,带着一众衙役们扑向刘洪昌等士绅,两个服侍一个,将十几个士绅捆得结结实实,又有人寻了破布,将刘洪昌等士绅的嘴都堵得严严实实。
杨大知县呵的笑了一声,望着刘洪昌等士绅说道:“尔等冒充官眷,拿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假房契、地契来宁阳县兴风作浪,不是鞑子的细作是什么?”
说完之后,也不管刘洪昌等士绅呜咽挣扎,杨少峰杨大知县又对跛五吩咐道:“本官心善,看不得严刑逼供这等场面,剩下的就只能有劳跛五哥了?”
跛五嘿嘿笑了一声,让一众衙役们将刘洪昌等士绅都押下去之后才凑到杨少峰身边,低声道:“县尊,那个刘洪昌说他姐夫在益都为官,这个……”
杨少峰呵呵笑了一声道:“他说他姐夫在益都为官,他就真有个在益都为官的姐夫了?或者说,他拖家带口的跑出去避祸,他姐夫又能是个什么好东西?又怎么可能在益都为官?”
“再者说,就算他真有个在益都为官的姐夫又能如何,大不了就是弹劾本官,他还能咬了本官的鸟去?”
“更何况,”杨少峰微微摇头,冷笑一声道:“他们这些所谓的士绅在大军来到宁阳县之前跑了个一干二净,现在宁阳县刚刚稳定下来,他们又跑回来要认回房屋田产,世间哪来这般好事?”
跛五却微微皱眉,试探着说道:“万一……万一这些人真个去京城敲了鸣冤鼓,又或者哪个所谓的乡绅当真有什么亲戚在朝廷为官……”
杨少峰再次呵呵一笑:“跛五哥放心,本官不怕他们去京城敲鸣冤鼓,反倒怕他们不去敲。”
其实在城东人工湖的时候,杨少峰杨大知县就已经做好了先屈打成招然后再夺了这些士绅家产的想法,同时,杨大知县也早就做好了这些人去京城击鼓鸣冤的心理准备。
还是那句话,不怕他们去,就怕他们不去。
刘三十二等社长、闾长们在讲述各社各闾情况的时候曾经说过,以刘洪昌为首的这些个士绅,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些取了蒙古名字,入了蒙古籍的货色,所以才会在明军到达宁阳县之前携家带口的跑路避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