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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共济商会

    “他到底是谁!罗刹鬼,潇湘子,这种一听就是江湖人的名号!”

    那日萧安然到底没有得到答案,听到她的问话,罗刹鬼深深地看了她良久,随后就起身离开了,那道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去了。

    可是他却将那枚扳指留了下来。

    “萧姑娘你听说过共济商会吗?”连郕戟把玩着那枚扳指解释道:“商行,就像东城的那家琳琅阁,即便他规模再大,说到底就和酒楼茶馆没什么两样,这样只是做生意的地方一般称之为商行。”

    “但是商会则不同,商会就像是一个帮派,里面群聚着一群江湖人,但是他们也有正经的买卖,而不是像绿林一般打家劫舍。”

    “但是既要能够符合朝廷规章标准,又要与江湖人有所交集,商会这种存在本身就是矛盾的,这些商会的掌柜本质上还是一个江湖人,他们大多都是有了一笔钱财,想要一个安身立命能够顺承的根本,于是走上了行商这一条路,但是同时他们也舍不得自己在江湖上积累的人缘,于是就有了商会这样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东西存在。”

    “当时江湖上自称商会的帮派不多,共计商会是其中规模最大的一家。”

    “这枚扳指就是共济商会掌权人的标志,至于罗刹鬼,他大概就是共济商会的少东家李同舟了吧。”

    “少东家?既然是商会的东家,他又何至于沦落至此?”萧安然不解的问道。

    “那时因为十年前,共济商会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商会中发生了一场内斗,上上下下几百号人互相厮杀,又引来一群江湖人各起纷争,最后一把大火埋葬了这个最强大的商会。”

    “李同舟应该是唯一的幸存者。”连郕戟拿起茶壶给萧安然倒了一杯茶:“昔日种种,如今皆已经是过眼云烟。”

    “谁都不知道当年是不是还有幸存者苟活于世,可是经历过当年的所有人心中都埋下了一个梦魇,导致这一切发生的罪魁祸首就是你们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寻找的龟背书。”

    “龟背书?”萧安然捏了捏衣摆,那里挂着一个小小的香包,她用力的捏了捏无人在意。

    那枚香囊之中静静的躺着一块碎片,那是她当时捡起来的唯一碎片,她谁也没说。

    “龟背书的秘密就像一个漩涡,深切的吸引着每一个接触者,无人能逃脱它的诱惑。”

    “潇湘子说龟背书并不是一本书。”萧安然问道:“它到底是什么!”

    “一张地图。”连郕戟没有再隐瞒坦白的说道:“龟背书是一张关于前朝秘宝的地图,据说那一处秘宝之中积攒了足以改天换地的财富。”

    “江湖之人虽然喜爱潇洒恣意的生活,可是做皇帝,这样的诱惑太过剧烈,没有人不想要自己称王称霸,这也就是龟背书的恐怖所在。”

    “所以后人将它隐藏了起来,不知什么原因最后落在了共济商会的手里。”

    “事情大抵就是这样了。”

    “殿下如何会如此清楚?这个故事少说也有十年的历史。”

    “龟背书的存在无论真假,但是它引起的骚动都值得注意,我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存在。”

    连郕戟抿了抿唇:“所以萧姑娘,你现在该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危机了?”

    “我明白,此事确实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萧安然低下了头:“秦大人他如何了?”

    “可有好转?”

    “大夫来看过了,他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至于到底还能不能醒来,还要靠他自己。”

    连郕戟的脸色变得阴沉了许多:“说来还要多谢萧姑娘哪一日喂下的药丸,不然只怕是撑不到今天了。”

    “有用自然最好了。”萧安然的脸色也沉重了起来:“对了,这个药先给你。”

    萧安然忽然想起来罗刹鬼所赠的东西,她立马将断续膏放在了连郕戟面前:“这是一道上好的外伤药,我已经验过了,您若是不放心大可以找大夫来再看一眼。”

    “龟背书你拿到手了吗?”

    “龟背书已经不存在了。”连郕戟背过身去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从今往后世上再无龟背书。”

    “你们费尽心力想要得到它的目的就是毁了它!”萧安然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她拼死拼活的在一群江湖人之中夹缝生存,就为了让他一刀劈下了事?

    秦川差点儿为此付出生命,如今仍旧性命垂危,他却说应当毁了?

    “萧姑娘,有些事情我不能与你明言,但是请你放心,毁掉它才是最正确的答案。”

    “只要龟背书存在一天,这个世界就一天不得安稳!”

    “这个世界何曾安稳过?”萧安然质问道:“难道不安稳的原因是诱惑吗?”

    “难道不是因为人心难测吗?”

    “正因为人心难测,所以才不能给世人一个测试人心的机会。”连郕戟没有避开她的目光,两人目光交接,连郕戟那一对眉眼之间看不出半点情绪。

    每每这样是萧安然最为憋屈的时候,她有满腹的话想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或许秦川早就明白,也是,他跟随连郕戟这么多年,岂会不知道他的心意?所以秦川这是明知无功而返,还是一如既往义无反顾的朝前。

    而她呢,不过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既然事情了解,那我们就不会再有任何瓜葛了才对。

    说到底是她僭越了。

    “秦川是一个妾生子。”连郕戟突然开口:“准确的说他连妾生子都算不上。”

    “他母亲是侯爷身边的大丫鬟,是主母送给侯爷启蒙用的女人,但是那个女人却怀上了侯爷的孩子。”

    “所有人都不喜欢他,包括他的父亲,唯有一人对他不错那就是老夫人,但是所谓的不错也不过于是一视同仁罢了。”

    “我记得那年我率兵出征,走到了前庸关的时候,他骑着一匹快马追了上来,半截身子都悬在空中。”

    “我留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