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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海棠滴露夜未眠

    反复折腾良久,又加酒意作祟,阮江月浑身已经没了力气,可她还是用残余的一点微弱力气,一点点推着。

    抗拒着霍听潮的怀抱。

    她嘴上说不要,好像就是身体力行,真的决绝地不要了。

    霍听潮焦急恐慌,无措之际低头吻向姑娘的唇,深入浅出。安抚着怀中姑娘崩溃绝望,又凌厉的情绪,也抚慰着自己的恐慌。

    阮江月起先侧脸躲避着。

    可嘴上如何硬气,这一刻的心却还是脆弱的,如何能当真狠心绝情,将自己那么喜欢、那么喜欢的人推开?

    更何况此时的霍听潮难得没了平日温柔风度,强势、甚至魅惑地不容她躲闪。

    阮江月的手原推在男人肩头,渐渐绵软了力道。

    她的指尖捏紧他身前的衣裳,因他炙热如火的亲昵,缩着肩膀想后退,又被男人有力的手臂揽着贴近。

    两人跌在一片锦绣的床榻上。

    霍听潮的手掌着阮江月的后脑,放的极轻。

    亲昵不曾断开。

    她迷醉间半睁半闭着眼儿,拱着身子贴向霍听潮。

    霍听潮指掌下移,落在姑娘柔韧的腰间轻轻握住,似有片刻犹豫,终究情焰烧毁了仅有的理智。

    他指尖勾动。

    腰带落地时候,左右床柱上纱幔亦垂落,如遮云避雨。

    恍恍惚惚,阮江月“啊”了一声,“疼——”

    “抱歉。”霍听潮的声音怜爱又歉疚,浅啄着姑娘紧皱的眉眼,“一会儿……应该会好……”

    阮江月哼了一声,不适的后缩,引来霍听潮更强势地拥抱。

    男人在这种时候往往难有耐性。

    哪怕是冷静如霍听潮,也抵挡不住心底深处的原始魔魅。

    他抱紧了怀中纤细柔韧的姑娘,彻彻底底把她变成了自己的。

    阮江月低低地哭着,声音微弱却字字清晰地传入霍听潮耳中:“霍听潮,我那么喜欢你,

    你没有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你没有!”

    “我爱你。”

    霍听潮地唇贴在姑娘的耳畔,一个字一个字,认真至极,不曾游移,没有躲闪和心虚,“我爱你,年年。”

    阮江月愣愣地睁大眼睛,想把他现在的样子看清,想确信自己不是做梦搞糊涂了,他真的说了这个话。

    “没有谁多谁少,傻姑娘,你是怎样,我就是怎样。”

    霍听潮的吻落在阮江月的耳畔,又逐渐游移,来到脸颊,来到唇角。

    愣愣的阮江月终于似回过神,侧了侧脸,接纳他温柔缱绻的吻时,双臂收紧,将面前的人紧紧抱住。

    外面月入云层掩光华。

    帷帐里,姑娘迷醉胡为,男人清醒沉沦。

    海棠滴露,夜未眠。

    ……

    云雨事了已至夜半。

    阮江月本就喝的太多,醉的厉害,再加方才确实累到了,一切结束就倦的睡了过去。

    霍听潮却清醒的很。

    他吩咐人送了温水来,拭去阮江月身上的汗腻,仔细擦掉她满脸的泪痕。

    又为她换上清爽的衣裙,换了新的丝滑的被褥,才将她重新放回床榻上去。

    虽尚在睡梦之中,但霍听潮搬动她的时候,阮江月依然低喃着唤了他的名字,在他把她放下时睁开眼睛看了看。

    确定是熟悉的人,才重新闭上眼睛入睡。

    只是那眼儿却早已因为先前长时间的痛哭红肿的没法看了。

    霍听潮没有灭掉烛火,坐在床弦上握着阮江月的手,想起她方才大哭着说“不要他了”,心中犹然阵阵酸疼。

    “果然是狠心的姑娘……说不要就不要了。”

    霍听潮苦笑着想,如果方才他松开手让她走了,她可能立即跑的远远的,绝不会再回头。

    是了,她当初在定州府时曾和他说过一些。

    她说她是个狠绝的人。

    如果谁要弃了她,那么她必定先弃了那个人。

    好险,自己差点就成了被放弃的那个。

    “霍听潮……”

    床榻上,阮江月梦呓了一声,鼻子一吸,身子也抖了抖,那是哭了太久后残留的下意识动作。

    霍听潮手落在阮江月的脸颊上,指尖轻轻抚摸着。

    他低语道:“对不起年年,是我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武霞山清修十年,他明白了人有人道,天有天道,情有情道。

    他既回到京城,又做回了永安王,那保障南陈的稳妥是他不得不为之事,他以为没有别的选择。

    所以他自以为这就是他的道,与阮江月的离散也是避不开的道。

    可事实证明他太浅薄、太急切。

    他该是要随心而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他却自以为是的背道而驰。

    让心爱的姑娘失望痛苦,自己亦痛不欲生。

    天道昭示南陈大厦将倾,他勉力相扶却难救根本——自以为的避让救国,不过是自欺欺人。

    能让家国永安者,前无古人,也会后无来者。

    视永安为道,是枷锁。

    变才是道。

    局中之人可尽人事,可听天命,亦可大叹一声扬长而去。

    一切都是可以选择的。

    没有任何事情是必须要做,还必须要牺牲自己去做的。

    “我已有了别的想法,等你醒了,我与你细说。”

    霍听潮认真说完,俯身在阮江月额心落下一个温柔无比的吻:“睡吧,听说你最近这半个月都没怎么好好睡觉。

    这一回,好好休息一下。”

    话落,霍听潮坐起身来。

    他没有离开,为阮江月拉好被子后,如同以往一样,盘膝坐于床榻一旁闭目养神。

    昨夜春宵,是她醉酒迷糊,也是他趁人之危——如果她是清醒的,定不会发生昨晚的事情。

    可他不后悔自己所作所为。

    他是个凡人,也会有浓烈的七情六欲,只是看对什么人,对什么事。

    对她,他永远无法理智冷静。

    但昨晚发生了情事,不等于他们之间的问题解决了。

    他知他的年年性子刚强。

    现在她定然还对他怨气颇重,甚至是真的“不想要了”。

    他须得等她醒来把话都说清楚才是。

    这半个月,他按着自己的计划安顿诸事,就想着有了进展再告诉她,免得她空欢喜一场。

    他日日听着石青带去她的消息,听到她翻看朝廷中央以及各地文书心疼不已,后听到她日日与那孟星衍进进出出,更悔恨懊恼。

    如今,一切有了别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