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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前世【五】前时因,今时果

    永昌五年,永昌帝颜璟积劳成疾,不幸驾崩,享年三十八岁。而后年仅十二岁的太子颜瑾继位,太后杜徽若垂帘听政,改国号—康乐。

    康乐元年

    太子尚且年幼,由太傅傅才教导朝政。

    太后杜徽若从小养在深闺,在家父母宠爱,婚后先皇宠爱,安于世事,性情温和,朝堂之事她无从决断。

    长公主颜颐这两年常伴在先皇左右,朝政之事耳熟能详,又有舅舅封临等一众大臣辅佐。

    渐渐的就有长公主才能胜过幼弟的传闻流出。

    “太后,近日蛮人屡屡骚扰边关,边关百姓苦不堪言,长公主主和,要让出城池给蛮人,唇亡齿寒,一旦给了蛮人城池休养生息,来日必将犯我华国疆土,还请太后、陛下下旨调兵,驱逐蛮人,保我朝江山。”太傅傅才跪在殿下,太后杜徽若望向小皇帝。

    “母后,孩儿也觉得太傅言之有理。”

    太后摸着颜瑾的头说道,“太傅,除了打仗就没有别的法子吗?若我们派使臣去议和呢?或者送他们些绫罗绸缎,金银器财,先稳住他们,皇帝还小,近几年连年灾害,国库空虚,此时打仗耗损巨大,覆水难收。还望你与大臣们再商议一二。”

    杜徽若打发走傅才,对颜瑾说道:“皇儿,你若再长大一点,或者你父王再多活几年就好了,现下只剩我们孤儿寡母了。”

    颜瑾望向母亲,“母后,不是还有皇姐吗?皇姐比我聪慧,定能想出万全之策。”

    “瑾儿,你姐姐是要嫁人的,他日若是生了孩子,也是外姓,女子干政本就于礼不合。这几年她行事越发残忍,有时我看她都怕得很,你可莫要指望旁人,自己好好学习朝政,待你再长两岁,母后就为她择选驸马,让她出宫住吧。”

    殿外,长公主颜颐脸色阴沉,握着帕子的手紧紧攥着,指甲断裂也毫无知觉。

    “公主…”薄渊踌躇得不知如何开口。

    “走吧。”颜颐转身离开。

    次日朝堂之上,主和派与主战派吵得不可开交,小皇帝频频望向身后。

    直到太傅傅才说:“一味退让只会让蛮人越发嚣张,这仗今日不打,他日就是灭国之灾。”

    长公主颜颐这才悠悠开口,“既然傅大人想打,那就先去探探路吧,与其在此逞口舌之能,不如亲自前去用你那巧舌劝退蛮人,这样一来也能不战而胜了。”

    “你…”傅才气的哑口无言。

    最终皇帝下旨,由太傅傅才带领使团前去边关议和。

    次月边关失守,一连被夺三座城池,一城被屠,另外两城百姓流离失所。

    京中得到消息时,傅才的尸体已在边城,被野兽吞食,风沙埋没。

    一代忠臣落得尸骨无存,朝野上下唏嘘一片。

    唯有长公主颜颐冷笑出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听她的让出城池,也不至于死这么多人。

    公主殿,薄渊站在颜颐身后,轻柔她的肩膀,颜颐阖眼休憩,缓缓开口“阿渊,你做了太监后越发会伺候人了。”

    薄渊紧抿双唇一言不发。

    颜颐及笄后,就有了男宠,有了新玩具以后,他受的虐待自然减少。然而每隔一段时间,他仍忍不住朝身上划上几刀,好像只有肉体疼痛才能让他清醒,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阿渊,若我为男子,你觉得比着皇弟如何?”颜颐开口问道。

    “奴才觉得,公主才智冠绝天下,若为男子定能稳坐江山。”薄渊淡淡道。

    “呵呵,还是你讲话顺耳,那些个大臣就差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处死我了。”

    “我皇叔当年才学不输父皇,可又有何用,还不是被皇祖父算无遗策。哦,对了,章锐临死前说,你父亲被杀亦是祖父手笔,他同你父亲说属意皇叔继位,这才让你父亲得了个一同谋反的罪名,阿渊,你恨吗?”颜颐转头盯着薄渊。

    “奴才不敢,是他自己看不清局势,咎由自取,落得那样下场也是罪有应得。”薄渊依旧淡淡得。

    “呵呵呵”

    颜颐轻笑出声。

    “你去把张蓬找来,我有要事同他商议。”说完继续闭眼小憩。

    两盏茶后,大将军张蓬进入公主殿。

    “长公主安康,不知此次召下官前来是有何吩咐?”

    “听闻将军嫡子少年才俊,一表人才,与本宫年龄相仿,若封为驸马你觉得如何?”

    张蓬吓出一身冷汗,急忙跪下,早就听闻长公主性子阴郁,喜怒无常,暴虐成性,身边男宠无数,怎的此时惦记上了自己儿子?

    “公主殿下雍容华贵,小儿…小儿自小顽劣,恐难以驯服,惹殿下不悦…”

    颜颐面色一冷,“既然难以驯服就召来让本宫见识一二,这宫中之人个个谨小慎微,本宫腻了,退下吧。”

    张蓬面如死灰,失魂落魄的退出殿外。

    薄渊看着蹒跚而去的张蓬,道:“公主可是想借此拿捏张蓬。”

    颜颐端起桌案上的茶盅低眸浅啜了一口,“既然皇弟无用,就由本宫替他掌管这天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