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族、北兆台出事,表面看似穆蓉用计,其实牵涉良多,更有督护台异动,间接导致方族凄惨终局。
颜瑜愤恨交加,势必惩处穆蓉,收拾恶人,灭督护台,为方族雪恨。
穆雁与钟素罗交好,穆蓉志随顾念廷,钟谏力保穆氏姐妹,抹除痕迹的同时,给方族扣上罪名。
北兆台诸人,谋深权重,实难对付,钟谏奈何不得,只能任由他们全身而退。
余者,只要愿意追随顾念廷,钟谏就会用计,助他们脱身,顺便,为顾念廷收揽人心。
失去方族众卿筹谋,颜瑜难以与敌,眼睁睁看着钟谏,肆无忌惮,从他手上,救走无数罪臣恶徒。
最终,只留督护台,钟谏无意解救,随意颜瑜处置。
方仁舒留有书信,澄清所有误会,并据实禀知,督护台,非她用计招服,诸位大人未曾背弃颜族,忠诚可鉴,祈请王爷重用督护台,万勿生疑。
颜瑜遵从方伯母遗命,尽力不疑督护台众卿,委以重任。
此举,很快激怒北兆台一众。
他们没有立马发作,互相宽慰,王爷这是用计,以免打草惊蛇,待到时机成熟,必定除之后快。
良机,一次次错过,北兆台众人,仍旧没等到王爷,为方族雪恨。
这日,卓敏岚凭借才识本事,升迁北兆相一职。
她速至北兆台丞相公忙之处,破门而入。
“纪大人!”
纪翡燕端坐,神态静穆,抬眸,睨师妹一眼。
“恭贺卓大人高升。”
她示意对面正座,郑重一请。
“请坐。”
卓敏岚举步走去,不思安坐,愤然一记重拳,捶落书案之上。
“先师魂灵未安,你哪得心情恭贺?”
“纪大人还要包庇帝瑾王,到何时?”
“事实昭昭,仍不足以证明他背信弃义,对不住我们恩师么?!”
纪翡燕懒得理会,敷衍回应一句。
“师父不会看错人,我们再等等。”
见她这副样子,卓敏岚霎时暴跳如雷,打落她手中茶杯,怒吼出声。
“你就知道说,再等等,再等等。”
“岂非等到白发苍苍,岂非等到帝瑾王歹计,夷灭我师门,你才肯觉悟?!”
“而今,我与你平起平坐,你没有资格命令我!”
落目一眼地上茶杯,只见一片狼藉,纪翡燕方寸不乱,泰然规劝。
“二师妹,安得不顾长幼有序?”
卓敏岚怒目切齿,虎视鹰瞵。
“我倒要问你,安得不顾师长?”
“你竟有脸,唤我师妹?我以为,你早忘却师门师恩!”
纪翡燕辞色谨严。
“师父恩情,我铭刻在心。”
卓敏岚满腔怒火,不可遏制。
“好,很好。”
“那你现在就随我,去见帝瑾王,一同质问,他为何雪恨无为,反要重用督护台高位?!”
纪翡燕蹙额,亦蕴几分怨愤。
“没了督护台,谁人守护帝瑾王府安全,你能吗?”
“别闹了,随他吧。外来之人,本就不循我朝礼教,期望他存良心,可笑至极。”
“我们安分守己,静候良机,自行为师父雪恨,便矣。”
卓敏岚咆哮,震耳欲聋。
“他偏袒督护台,罔顾师父救命之恩、抚养之重,亦是谋害方族元凶之一。自行雪恨,没问题,然则,擒贼先擒王,我们先去帝瑾王府,结果了他!”
师妹话意,越发荒唐,纪翡燕急急查看四下,确认无虞。
“你这般冲动,是意结果他,还是结果你自己?”
“方族之恨未报,小师妹也未寻回,你便舍去性命,自以为大义。”
“你沉心想想,小师妹极有可能遭受苦难,你就这样丢下她不管,于心何忍?”
提及痛处,卓敏岚怒目含泪,悲愤填膺。
“必是他,藏着小师妹,不然,怎就找不到?”
“杀了他,我们便能找到小师妹……”
纪翡燕无奈,伸手安抚。
“少说胡话,你分明想得清楚,小师妹失踪,不是他所为。”
卓敏岚执拗不改,大吵大闹数日。纪翡燕受不住师妹脾气,于是,师姐妹各退一步,守君臣礼,求见帝瑾王,正式面谈一次,若谈不妥,再作计较。
颜瑜年满两岁,已经沟通无碍。
“方伯母留有遗书,让本王重用……”
他如实道来,解释详细。
遗书,字字考究,方仁舒根据他们性情,特别设计。既可确保王爷领会其意,也能令两位爱徒听似,王爷无理强辩,站在督护台一边,只因贪生怕殒。
卓敏岚闻听,当即便要与之拼命。
深怕师妹有事,纪翡燕及时拦住她,转而,面对王爷,如旧谦逊有礼。
“王爷转述,微臣信服。”
“请出示恩师遗书,微臣切望拜读。”
颜瑜颔首,爽快答应。
“好。”
“书信,本王放在暗格之中,这就去拿,二位爱卿稍等。”
夺取北兆台之计,由宁奉哲献谋,此时书信,已被顾沅穹毁去。倘若,事情有变,依着方族大计,则是高楠动手,毁去遗书。
颜瑜找寻半天,无果,遂即请来督护台爱卿帮忙,依然无果。
他无辜迷茫,回到正堂。
“真是对不起,本王一个不小心,把方伯母的遗书弄丢了。”
卓敏岚一听,骤然雷霆震怒,拍案而起,狂呼,力竭声嘶。
“安敢耍弄……”
纪翡燕连忙拦住师妹的话,硬生生按她回座,怡颜蔼然,以对玉座小儿。
“王爷,说笑。”
卓爱卿表现,显然不相信他,颜瑜申言辩白。
“本王句句属实,没在说笑,督护台众卿,皆可为证……”
辩解未罢,纪翡燕一声冷笑,截断他的话。
“呵。”
“看来王爷,果真信任督护台众位。”
颜瑜笃定回复。
“本王当然信。”
“方伯母遗命,岂可不从?”
纪翡燕横眉冷对。
“先师何有遗命?”
“王爷就没想过,所谓遗书,是督护台中人假造,目的只为博取你的信任?”
“不然,他们怎会心虚毁掉书信,防着我们确认遗书,是否先师亲笔?”
“王爷痴痴赋予信任,弃下方族,舍去北兆台,如何对得起先师一片赤诚?”
“难道月盛星梁决战,是督护台众人站出来,冒着性命之险,救你于水火么?”
瞧她意欲离去,颜瑜赶紧解释。
“不是的。”
“那真是方伯母亲笔书信。”
“我们互相之间,有暗号的,本王完全可以分辨书信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