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做的一切,早已经让他心灰意冷。
就如同今日,听闻他崩逝,第一件事不是关心他,而是密谋篡位,当真是让他寒了心。
深呼吸一口气,双眼重重的闭上,似乎是不想看到眼前的一切,睁开眼睛,环视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了沈暮宁的身上。
“你也听到了,母后都亲口说了,朕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此言一出,不仅是沈暮宁,就连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显然是不相信皇上所说的话。
就在这时候,文武百官也纷纷赶来,太后与宁王大势已去,已是无力回天。
太后十月怀胎,生下皇上,一出生便被立为太子,若皇上不是太后的儿子,又是谁的儿子?
此番话若是从皇上的口中说出来,众人只会觉得皇上不孝,可是从太后的口中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沈暮宁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转换,怎么也不相信这话。
从小他与皇兄一起长大,无论是在什么时候,母后对二人的疼爱都是不偏不倚,若非亲生儿子,怎么会这般疼爱皇兄?
他紧紧的抓住太后的衣袖,看着太后的脸,只见她双眼无神面无表情的看着皇兄。
“母后,你告诉他,方才你说的都是气话,皇兄怎么可能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从小你对他百般疼爱,他怎么可能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百般疼爱?”沈暮宁话音刚落,皇上便嗤笑了一声,只觉得这四个字格外刺耳。
“若母后对朕百般疼爱,朕又如何能到今日这个地步,药石无医,若是真的疼爱,朕与皇后唯一的儿子又怎么会突然暴毙?他才十岁啊。”说到最后,皇上几乎是用来吼的。
不必多说,听到他的话,众人心中便有些明白,这一切都是太后的手笔,心中更加的难以置信。
太后贤良淑德,一路扶持皇上登基,为此还与摄政王反目,虽说他们都是摄政王的人,却依旧有些不敢相信太后是这样的人。
看着皇上这般决绝的目光,沈暮宁也不由得相信了几分,可是不是所有人都说小皇子是因为意外跌入水中意外身亡吗?
他的目光落在了沈云卿的身上,见他依旧波澜不惊,面色沉静,似乎一切早已知道,不由得有些怀疑。
于是伸手指着沈云卿的方向,大声开口“皇兄,你不要相信旁人挑拨离间,定是沈云卿想要挑拨离间,诬陷母后。”
见他这般气急败坏的反咬沈云卿,青衣也有些急了,此人当真是狗急了跳墙,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皇上乃九五至尊,岂是这般容易被人蒙骗?
欲要开口,沈云卿抓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他倒是想看看,沈暮宁能翻起多大的浪来。
见状,青衣叹了一口气,方才也是冲动了,若是真的开口,她又能说什么呢。
似乎是知道沈暮宁会这样说,只是觉得有些可笑,皇上开口道“是真是假,你问问母后便知道。”
说罢,他的目光也落在了太后的身上,只见她依旧是一副失魂的模样,沈暮宁唤了她两声也没听见,直到沈暮宁着急了,摇晃了她的手臂,方才回过神来。
看了看一脸慌张的沈暮宁,再看了一眼前方的皇上,突然有些想笑,她一直以为他是那个乖巧懂事,唯命是从的皇帝,没想到,一直以来,都是她错看了。
她不说话,已经是默认了一切,供认不讳,不打算反驳,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呢?
祈求原谅?不可能,她堂堂一朝太后,从出生到现在,她都是让人仰望的人,怎么可能会祈求别人?就算那个人是皇上也不可能。
“为什么,你既然养了我,给了我以为的温暖,为什么又要这样对我?若是如此,一开始你就不该养我。”
“不该养你?”沉默许久的太后终于开了口,她笑了一声,笑声中不缺苍凉。
“若是没有你,哀家又如何能保住地位,又如何能够成为一国太后?恐怕早已是冷宫中的孤魂野鬼了。”
“先帝无情,喜新厌旧,年少时候与我两情相悦,可是自从他登上皇位,就变了,喜新厌旧,宫中一个个的美人进宫,早已将我忘了,他可是答应过我的,要与我一生一世的,终归是我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