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片血肉模糊,栖梧突然将裙角放了下来,咧嘴笑道“也没什么,小时候练武伤到的,可比这严重多了,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从这里到陵西行宫乘坐马车需要半个时辰,这个时候,栖梧有些担心那个车夫,会不会等不到二人自己先走了?
毕竟这墓地是阴气极重的地方。谁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可是出了林子,居然看到了在马车上打盹的车夫,栖梧顿时面露喜色。
听到有人叫他,车夫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顿时清醒了不少。
“两位主子可算回来了。”说罢,拿着布擦了擦马车,给二人腾出位置上去。
栖梧面带歉意“今日辛苦了,一时伤感,竟忘了时辰。”
车夫摆了摆手道:“夫人哪里话,奴才们做下人的。能够在这里等候夫人,已是莫大的荣幸。”只不过若有下次,时辰早些就好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一路上没有听见栖梧说话的声音,本以为她睡着了,当顾彦的手正要碰到她的时候,正好她为扭头看向顾彦。
二人异口同声道:“到了。”
这一次进去,侍卫门没有再阻拦,反而远远的看见就让出了一条道来。
见顾彦小心翼翼的抱着栖梧往里走,只觉得那女子三生有幸,能得这么一个丈夫呵护有加。
给栖梧上了药,二人用了膳,就不见顾彦的身影,栖梧疑惑,以往两人都是会说说话,直到她睡着了他才离开。今日倒是一反常态。
正要睡下的时候,被子蹭到膝盖,栖梧皱起了眉头,这才想起来他的膝盖伤的应该也不轻。
于是穿上鞋子就往顾彦住的地方走去,远远的,还没有推开门,就能感觉到窗户上映着的灯光,以及男人沉重的呼吸声。
她突然破门而入,一切来的太突然,床上的人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门口站着的女子。
他笑了笑,道:“这么晚了还不睡,怎么过来了?”
栖梧没有回答他,目光落在了他手中的药上,一动不动。
正当顾彦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栖梧疾步上前,夺走了他手中的药。
“你自己不方便,就不知道找一个人帮你吗?”这里多的是宫女太监,如今二人被当做神仙一样供起来,只要他开口,自然会有不少人来帮他。
只见他笑了笑:“我自己是一个大夫,不过小小的上药,我自己还是能行的。”
他伸手要去夺栖梧拿走的药,可是青栖梧并没有要还给他的意思,自顾的说道:“既然你帮我上了药,那我也帮帮你。”
她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伤到的地方,嘟着嘴细心的吹他的伤,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温柔,让他险些看痴了。
就当快好了的时候,他突然夺过栖梧手上的药,冷冷的开口:“我现在好多了,没事的话,你早些回去歇息,我也累了。”
栖梧还想说什么,可是看他面色不好,只好一步三回头的出去,离开之前,还不忘将门关上。
握着手中的药瓶,上面隐隐约约还有她的温度。
他也在害怕,害怕再这样沉迷下去,他会舍不得离开她,会让她履行自己的诺言,安安心心的嫁给他。
一夜无眠,一爱上见就是那张让他失魂落魄的脸,从前的他以为自己并非是那种为了儿女情长而受到牵绊的人。原来是因为那时候的他还没有遇到栖梧。
祭拜了宸妃,二人继续在行宫住了些日子,顾彦难得的找了两坛子酒,二人坐在屋顶,皆是默默无闻,只是一口一口的接着喝。
这个时候还没有月亮,黑漆漆的一片,就连两人相隔咫尺,都不能看清对方的脸。
良久以后,顾彦已经有了醉意,可是君栖梧依旧喝的那么欢畅,似乎怎么也喝不醉。
“你知道吗,其实我并非父皇的亲生女儿。”她幽幽的开口,闻言,顾彦的醉意醒了一大半,有些震惊,片刻之后,又只当她是喝多了说胡话。
可是她却又接着说:“都说我父皇好色,其实我一直都很疑惑,母妃在我的印象中丝毫不必安贵妃长的差,可为什么父皇对母妃从来都是不闻不问。起初我以为是因为母妃生了我,我是一个女儿,所以,我努力的做一个让母妃骄傲的孩子,白日里跟着师傅练武,夜里读书识字。”
“直到母妃死的那一日,我才知道,原来我不是父皇的女儿,怪不得,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关心我的话,也没有对母妃和颜悦色过。”
“你知道吗,母妃是被父皇活活勒死的,我想要去救她,可是被母妃身边的姑姑制止了,我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妃死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