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李承轩盯着帷幔怔怔的出神,耳边一直回荡着在侯府门前他娘所说的那一句话。
‘你可知,若不是因为你,她也不会嫁给端王。’
为了他?仔细回想之前在战场上的事,大军中计,他被人暗算,随后被人下了药,四肢无力的被关在一间屋子里,可是半月过后又被放了出来,随后蛮夷投降。
后来听闻朝廷派兵增员,可是遭到端王反对,最后突然又同意增兵。难道是因为青衣?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心想着青衣,最后决定明日去探探王府,他要亲自问青衣,这究竟是为什么。
早晨,青衣难得在卯时起床了,身侧是冰冷的,他昨日应该是没有过来歇息吧,她亦是不知道,昨日是何时睡着的。
赤脚打开门走了出去,门口尽是王府的侍女,似乎她嫁到王府,只带了翎儿这一个丫鬟。
听到开门的声音,侍女向她的房门看去,只见她赤脚走到外间来了,身上穿的衣物还是睡觉时穿的,还未换下。
“王妃不再多睡一会儿吗?”一个侍女开口关切的问道。
青衣缓缓的摇了摇头,只觉得眉间有些疼痛,应该是昨日哭的时辰长了些。
“不睡了,这天越来越热了,有些睡不着。”
“那奴婢进来为王妃更衣吧。”
“嗯。”
以往都是翎儿为她更衣熟悉,可是她怜惜翎儿,故而让她回房歇息,往后等辰时再过来。
只见侍女挑选衣服,一直没有拿过来,开头看去,见她还站在衣服前纠结,随后手伸向一件粉色的,她这才注意到,原来还有许多淡雅的衣服,只是她从来不穿。
“拿那件深紫色的吧,太过淡雅的我不喜欢。”突然听到青衣的声音,侍女显然是被吓到了,手颤抖了一下。
随后恭敬的开口道:“是。”
“你叫什么名字?”穿衣间,青衣开口问道。已经好几日了,她对这里的人,只是见过,却不知道她们的名字,想着往后的日子还长着,便问了问。
侍女仍是怔了怔,随后才缓缓开口“奴婢叫秦桉,王妃唤奴婢桉儿便好。”
“秦桉,桉儿,倒是一个不错的名字,想来你爹娘也是读书人。”垂眸看着桉儿为她穿衣,挺熟练的,只是她的手似乎在微微颤抖,她在怕她?
仔细回想了一番,她应该没做过什么事,能够让她这般害怕吧?这几日,莫说是训斥下人,就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说过,更别说打骂了,她素来没有打骂下人的习惯。
“你很害怕我?”她出声问道,这一出声,桉儿的手更加乱了,以至于突然跪了下来,如此猝不及防,倒是把青衣吓到了。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请王妃恕罪。”她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见她这般模样,原本早晨起来大好的心情都没有了,她真的有那么吓人吗?只是好奇问了一句,就把人吓得跪下磕头认罪。
眉头皱了皱,坐了下来,面对着她,看见青衣的脚步,桉儿也慢慢的挪着身子,一直面对着青衣。
桌上放了有茶水,她自己为自己倒上一杯,放在嘴边喝了一口,方才开口问道:“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罪。”语气中笑意十足,可她表面上虽然是在小,心里却有些不悦。
桉儿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慌乱的低了下去:“奴婢…奴婢…”见她吞吞吐吐,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桉儿抬头,看着青衣神色自若,似乎是没有怪罪她的意思,于是慢吞吞的开口。
“王妃恕罪,奴婢并非有意冒犯,只是第一次近身伺候主子,所以有些紧张。”说话间,她一直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既然害怕,刚刚为何毛遂自荐。不过能看得出来她年纪还小,虽不明白沈云卿为何将一个不经世事的侍女安排近身伺候,却也没有过多计较。
“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不必害怕,这些年你可有看见我责罚过谁?”
闻言,桉儿似乎是在回忆,的确没有。
于是脸上惊慌的神色才慢慢缓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