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伸手,沈云卿也觉得差不多,于是再次将手帕打湿,拧干后好不嫌弃的就擦自己的脸。
青衣看旁边另外的一盆水,想要开口,却为时已晚,索性作罢。
头上的凤冠太重,一整日里都顶着它,到了这时,青衣才觉得脖子有些酸痛。见她不方便,他仍是二话不说将她头上的所有头饰取下来。只是看到一支白玉簪子的时候,手顿了下来,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她及笈的那一日,岭南侯夫人给她的,而且还是李承轩授意的,没想法青衣居然戴着它成亲。
“怎么了?”见他的手久久未动,青衣疑惑的开口。
他笑了笑,道:“无事,只是觉得你的头发也一样生的好。”
“前些日子我让人准备些头饰,明日一同让人送过来让你挑选一些。”
闻言,青衣摇了摇头婉拒道:“我不缺首饰,出嫁之前,娘亲为我准备了不少,若是想要的时候,我会自己开口的,况且平日里我也不喜欢太过于奢华。”
“也是,每次见你,头上都只有一支白玉簪子还有一支步摇。”他故作随口提起,双眼一直盯着青衣的侧脸。
果不其然看见青衣的脸色又些微微的变化,眸中多了几分伤痛。
“戴的时间长了,倒是习惯戴这两个。”
“以后这两个收起来吧,正好我之前也为你准备了几件,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送给你。”以前没有机会,以后便是随时想送便送。也不怕她拒绝了。
本以为以青衣对李承轩的情意,她会拒绝,可是没想到她答应的格外爽快,虽只是一个“好”字,却也是干净利落。
“今日累了一整天,现在你可饿了?”他的关心无微不至,让她一时间难以习惯,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明明是不择手段,心机深成,可偏偏又温柔的让人迷失。
她仍旧摇了摇头,道:“你来之前已经吃了些,现下倒是不饿。”
“哦,那你要不要吃一些绿豆糕?我让人准备一些。”
“夜里吃甜食会有些胃胀,明日吧。”
沈云卿:“好。”
躺在床上青衣背对着他,他果然信守承诺没有要碰她的意思,只是手环上她的腰,身子瑟缩之间还有几分说不明的厌恶,原本身侧的人应该是李承轩。
而他,亦是睁着眼睛看她的后脑勺,看不清她的脸,但是知道她此时并未睡着,成亲的第一夜,却是同床异梦。
屋外的房顶上,阡尘跟林彦正一人一坛酒的喝着,这么多年过去,王爷终于抱得美人归。
“王爷心心念念了王妃那么多年,如今成婚,可我却觉得王爷没有那么高兴。”阡尘闷闷道,随后仰头提着坛子倒酒。
一旁的林彦看了他一眼,同样是一脸的思绪,二人的目光都盯着那早已熄灯的屋子。
还好如今正值盛夏,否则若是冬日里,非得冷死不可。
“王爷并非不快,不快的是上官小姐,王爷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美人不开心,如果王爷太过于开心,美人岂不是更不开心了吗?”两人相对叹息,这世间的情爱果真是太复杂了。
半夜里,青衣是被疼醒的,小腹如同被撕扯一般,这种疼痛感很熟悉,她来月事了,暗自懊恼,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半夜来。
若是寻常时候还好,偏偏是成亲当夜,身后的沈云卿还紧紧的抱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不禁眉头紧锁,身子也慢慢的扭动起来,若说她这一生中最怕什么,那就是每个月都来的月事。
怀中人不停的扭动,时不时还会发出冷哼声,这让睡眠本就浅的沈云卿醒了过来。
青衣痛苦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片刻之间他便已经起身,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着他,外面的月光映在她的脸上,只见她眉头紧蹙,眉宇之间尽是痛苦的神色。
他担忧的开口道“青衣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听到他的声音,青衣的脸一阵滚烫,这让她如何启齿?他纵然是她的夫君,可是心里还是有许些抵触。
她摇了摇头,猛然睁开眼,只觉得四周一片漆黑,她刚刚摇头,他应该没看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