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坐下后,又有人收拾桌子重新上茶,飘香四溢,不像是茶叶的味道,眼巴巴的看着沈暮云将杯子倒上,竟是果茶。
“君姑娘请。”沈暮云向君栖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后目光落在青衣身上,示意她尝一尝。
只是看了一眼,青衣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并非想喝,而是真的喝不下了,于是连连摆手。
“刚刚喝的有些多了,现在还没缓过来,你们喝吧。”
闻言,沈云卿也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她道:“既然如此,不如出去走走吧,正好我方才也喝多了。”他语气平和,一点也不像是刻意提起。
若是换作两年前,青衣或许还乐意奉陪,至少那时候他真的当她是妹妹。可是那一幕用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平日里根本不会想起,可每当看到他,似乎还能感受到额头上湿润的感觉,心痒痒的,还有些恐惧。
见她神色闪躲,想要拒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好啊,听闻下雪天游湖是惬意不过的事,不如趁着今日去看看,雪天泛舟,听起来就不错。”青衣跟栖梧都还没有开口,沈暮云就兴致盎然的回应着,那神情,好不憧憬。
不过他虽答应了,可是青衣并没有答应。
她站起身来行礼,欲要告退:“青衣身子不适,受不得寒,就先回去了。”说这话的时候,青衣特意看了沈暮云一眼,沈暮云锤头,面露尴尬之色,他自然知道青衣是什么意思,她想说她身子还没恢复。
栖梧紧随其后,起身的一刹那,她明显看见沈云卿的神色变化,有些失落,这本不应该在他脸上看到的。
原以为他会一直默不作声,自顾看着青衣离开,却没想到他会破天荒的挽留。
“只是泛舟,青衣就留下来一起吧,正好顺带着君姑娘一同欣赏美景。”话音刚落,他又自顾的喝茶,似乎刚刚说话的不是他。
只是青衣已经停下脚步,在他们看来已经是同意,此时再走,怕是有些不妥,何况对方还是沈云卿,哪怕不顾及他摄政王的身份,也要念及这些年的情分,况且,若是那些事只是她一个人多想的呢。
几人说走就走,临走时还不忘吩咐人带上几壶茶跟着去。
许是在屋子里呆的久了,所以突然出来觉得有些冷,她不想君栖梧还有帽子,她一身男装,戴上帽子难免有些不忍直视。
察觉到她颤抖了一下,沈云卿当即二话不说解下自己的斗篷给她披上,也顾不得她会因此显得笨拙。
如此一来,沈云卿看上去倒是单薄了不少,看在眼里,青衣也有些不忍,想要还给他,可是他打的死结,除非割断,否则解不下来,看了看手中的寒影剑,只好作罢,这毕竟是他的斗篷,将它割断,未免做的有些绝。
在湖边有许多小船,每一只船大概能坐下四五个人,里面放有桌子,正好可以煮茶。
船家三五成群围在一个火炉旁,纵使天纵大雪,他们也得养家糊口。顿时觉得自己的出生极好,一生下来就吃穿不愁。
见他们来,船家双眼放光,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
原本君栖梧是要跟青衣上同一条船,可是还没踩上去,就被沈暮云拽了回来。
低声在她耳边道:“船家这么冷的天做生意也不容易,我们就两人一条船吧。”他的意思自然是翎儿跟阡尘一起。
栖梧还是有些犹豫,可是看船家眼中渴望的眼神,最后还是同意了。
青衣向外探了探脑袋,看了半天只见沈云卿上来,其他人都去了别处,心下一着急,站起身就要出去,只是船棚不是很高,起身就被撞了个正着,船也跟着摇晃了几下,青衣大惊,急忙坐下,却还是有些经不住船的左右摇晃。
正当她差点扑倒在地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臂接住了他,与李承轩不同的是,他身上有淡淡的梅花香,青衣闻不出来是沾染的花香还是特制的香料,总之比她身上的草药味好闻的多了。
“在船上别乱动,当心翻船。”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的气息喷在她的颈肩,酥酥麻麻。
青衣连忙放开他,可是又怕船真的翻了,所以不敢再乱动,当她再看向外面的时候,才发现已经离岸边很远了。
对面的男人开始煮茶,一阵阵茶香扑面而来,青衣又咽了咽口水,这次是真想喝了。
“不知今日会不会打扰到王爷?”她轻声开口,既然是摄政王,需要处理的事应该也很多吧。
“你以前都是唤我云卿哥哥的。”他没有回答她,而是将称呼揪出来提了一提。
青衣闭口不言,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那年我离开湘城给你留了一封信,你后来打开看了没?”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其实是紧张的,若青衣看了那封信,仍是这般对他,那说明青衣心里真的没有他,他不是没有争取过,只是将要说的话写在了信里。
经他这么一说,青衣才想起来当时因为李承轩还有爹爹回来,就将信放在了一边,一直没有看,后来倒是忘了,如今也不知道在哪。
看她的神色就知道一定没看,沈云卿笑了笑,为她倒了一杯茶,这是他过活了那么多年,第一次为别人倒茶。
不过他的心里还是庆幸,青衣没有看那封信,林彦说得对,他可以争取一下,就算留不住心,也要留住人。
林彦的话仿佛还在耳畔回荡着:你是摄政王,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若是连喜欢的人都不敢去挽留,你这一生还有什么意义?光有权利能让你真正的高兴吗?
“可是我长相丑陋,所以青衣不肯抬头直视?”他看着眼前的人开口,青衣抬头,连连摆手。
“王爷丰神俊朗,怎么会长相丑,青衣自愧不如。”她说话的时候并非恭维,沈云卿本就生的极好,而她虽然也不差,只是跟君栖梧相比较,还是稍逊一筹。
“丰神俊朗,呵!”他笑了,笑意不达眼底,青衣很害怕这样的他,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