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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步步紧逼

    虎门关,城主府。

    “什么?太康老师身亡了?”

    大皇子骤闻噩耗,整个人身形一晃,差点站立不稳。

    一旁的范闲见得这一幕,却是心凉似水。

    他清楚地听到了这书生最后说的那句话——太康参死前,写下了范闲害我四个大字!

    被人陷害了!

    这是范闲心中第一时间生出的想法。

    幕后之人,只怕是想要以太康参的死离间他与大皇子的关系!

    果然,只见大皇子此时也冷着脸看了过来:“范闲!这怎么回事?!”

    大皇子的声音阴冷,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压抑着止不住的怒火。

    “范闲不知。”

    范闲面色如常,拱手答道。

    事已至此,他多说无益。

    大皇子显然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自己也不清楚现场的具体情况,想要解释都无处着手。

    “殿下,当务之急是前去看看太康先生的遗体,找找是否另有隐情。”

    “范闲这小子,不大可能对太康先生动手。”

    郑卓适时站了出来,对着大皇子低声说着。

    闻言,大皇子胸膛一阵起伏,冷冷地看了范闲一眼,拂袖道:“去虎门书院!”

    语毕,大皇子当先朝着门外走去。

    郑卓冲范闲使了个眼色,二人一起跟着大皇子出了城主府。

    一行人出得城主府,朝虎门书院纵马疾驰而去。

    杨忠落后半步,对着留在城主府的虎字军校尉吩咐道:“先把任会长收押起来,等大殿下回来再做打算。”

    语毕,他坐上专属的八马铁架车,向大皇子一行追去。

    他的身形壮硕,马匹承载不住,经庆帝特许,才打造了这辆铁架车作为出行器具。

    虎门书院。

    “先生,你怎能如此想不开啊?”

    “先生,您一走,虎门书院顿时梁柱,该当何去何从啊?”

    “范闲那厮不过是一个黄口小儿,您何必与其一般见识?!”

    ……

    太康参的小院前,老老少少的书院之人尽皆一身缟素,跪在地上神情悲怆地哀嚎着。

    言语中,有不少对范闲的咒骂之词,甚至有一些年轻气盛的书生,叫嚷着要范闲偿命。

    大皇子匆匆而来,神情阴冷地看着这片乱象,心情愈发烦躁。

    “殿下,殿下您可来了!”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儒士见到大皇子,连忙站起来迎了过来。

    此人,乃是虎门书院现任山长,荀鹤轩。

    由于太康参不论是人望还是学问,都远超这位继任者,使得荀鹤轩在书院内存在感极低,学子们有什么难题或者纠纷都会找太康参来解决,荀鹤轩俨然成为了管家一般的人物。

    只是此时太康参新丧,他这个‘管家’成为了虎门书院第一人,只能站出来迎接大皇子。

    “带我去看看太康老师。”

    大皇子对着荀鹤轩急急说了一句,便直接穿过一片白衣跪地的学子们,朝着小院内走去。

    范闲、杨忠、郑卓三人迈步跟上。

    在场不少人已然认出了范闲,但碍于大皇子的威望与范闲的身份地位,并没有轻举妄动,不过依旧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仿若看仇人一般死死盯着范闲。

    范闲神色如常,从人群中穿行而过。

    院中。

    太康参的尸体已经被安置在了床榻之上,被一张素净的白布盖着。

    “太康老师……”

    大皇子声音压抑着哽咽,双手颤抖地轻轻揭开白布。

    白布下,太康参老脸绛紫,脖颈上有着一处明显的勒痕,显然是自缢而亡。

    在其尸体旁的案几上,铺陈这一张宣纸,上有四个大字——范闲害我!

    字体若切金断玉般硬朗、似是太康参的一身傲骨一般,正是范闲首创的书法——天鹤骨体。

    “老师,你常说君子耄耋才成道,弟子一直等着那一天,可您怎么才过花甲,就早早辞世?”

    大皇子紧紧攥着白布,指节泛白,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着。

    他一张硬朗的脸庞上,更是流出两行清泪。

    “弟子少来愚钝,多蒙老师指点,才知忠孝礼仪信,依稀还记得,当年老师手持戒尺,为学生开蒙的场景……”

    房内,大皇子声音呢喃,旁若无人地陷入了回忆当中,显然已经是伤心到了极点。

    范闲等人看着这一幕,也不禁感同身受,悲从中来。

    这太康参于大皇子而言,果然是亦师亦父,也难怪大皇子每次涉及到太康参,便会变得不理智些。

    只是……

    范闲藏入袖中的双手死死攥紧,看似在低头哀悼,大脑却在急速运转,思考着太康参自缢背后的真相。

    “殿下,其实太康先生向来乐天知足,从未有过自缢的想法,若非平北侯欺人太甚,太康先生也不会如此想不开。”

    陪在一旁的荀鹤轩小心翼翼地看了范闲一眼,对着大皇子低声说着。

    闻言,范闲心神一凛,目光冷冷地投射向荀鹤轩。

    见到范闲的目光,荀鹤轩脸上闪过一丝惧意,但余光瞥到大皇子,又有了些底气。

    有大皇子在,他就不信范闲这个平北侯敢直接对他动手!

    果然,只见大皇子似是针锋相对般冷视了范闲一眼,而后看向了荀鹤轩。

    “你这话何意,细细道来!”大皇子收拾心情,用衣角擦拭着眼泪问道。

    “是。”

    荀鹤轩先是行了一礼,而后才开口道:“殿下,其实太康先生素来醉心学问,不理世事,对朝堂上的阴诡计谋甚少接触。”

    “范公子却为了一己私利,给太康先生的得意弟子齐言扣上了通敌的罪名,而后在太康先生拉下脸面去相求之时,又折辱于太康先生,以和殿下会面为条件胁迫太康先生。”

    “事后,他更是在事后将这件事情传扬地沸沸扬扬,导致太康先生名节受损,世人皆以为太康先生是个为通敌之人徇私的假道学。”

    “太康先生方正君子,如何受得了这种流言蜚语,一时想不开,就……就……”

    荀鹤轩说着,不由得掩面痛哭起来。

    范闲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冷笑着看向荀鹤轩,问道:“荀先生认为是范某用流言蜚语逼死了太康先生?”

    “荀某不敢,荀某一介书生,怎敢攀诬平北侯大人!”

    荀鹤轩听闻范闲的质问,连连摆手解释着,而后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看着大皇子道:“殿下,荀某所说,皆是太康先生的话,有先生私下写给荀某的书信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