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航耸了耸肩膀,转了身,一个人回到车上。他打开一个抱枕式的空调被,裹到了身上。
刚才看到杜舜煌那个表情,他早就知道,他们一时半会是不会回去的。
“叫你过来!”
见莫槿呆呆地看着汽车的方向,杜舜煌再次冷冷出声,甚至透露出一丝不满。
莫槿决定,不要去惹一个深受感情打击的男人。她顺从地转过身,乖巧地走到杜舜煌身旁。
杜舜煌将自己的西服外套脱了下来。
“你不冷?”在明白杜舜煌是想把外套让给她之后,莫槿抱歉地问道。
“坐。”杜舜煌望了眼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莫槿挨着他,在大石头上坐下来。
莫槿惟有乖乖地从命。她坐了下来,身子挨着他。他身上还有刚褪下外套的温暖,让人忍不住想再靠近一点,去汲取那丝诱人的温馨。
杜舜煌将自己的西服外套披在莫槿身上。然后,他不由分说地一把抱起莫槿,让她坐到了自己的双腿上。
呃,这样不太好吧?
莫槿想出声反对。毕竟,他还在深受情感创伤,还在舔噬爱情的伤口。
他为一个女人苦苦守候26年,但是,那个女人却背叛了他,不仅跟别的男人定了婚,还怀上了那个男人的孩子。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很有诗意地继续望着山下的夜色,感慨人生,独自疗伤吗?但是,他却把另一个女人抱在怀里,这样的行为,似乎与他今夜的失落心绪,不是很相衬。
可是,杜舜煌只是用力抱紧了她,依然默不作声地眺望着山下,神色冷然。
莫槿涌上喉咙的那句话,终是没有说出口。她很乖巧地坐在他腿上,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
对于一个被爱情狠狠伤害的男人来说,无论怎样出格的行为,都是可以理解的。莫槿看着他冷魅的侧颜,十分体谅地想道。
夜风带着寒意,在高高的山顶上呼啸而过。杜舜煌始终紧紧抱着莫槿,两个人坐在山石上,一动不动。
莫槿觉得此刻的自己,尤其心地善良。她的双手,极自然地搂住了杜舜煌的脖子,因为这样,她可以将搭在自己身上的西服外套,同时搭到杜舜煌的右边肩膀上,为他挡住来自北面的阵阵山风。
夜愈深,风愈冷。一阵大风刮过,寒气钻进了西服外套围成的温暖世界,莫槿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好冷啊!”她柔柔地说着,缩了缩脖子,把脑袋靠在杜舜煌胸前,躲进了他温暖的怀里。
杜舜煌心头一动。他低下头,冷唇轻轻触了一下她的额角。
莫槿觉得自己的两手冻得有些僵硬,她动了动身子,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她无意识的举动,让杜舜煌再次心头一动,一股温流上涌。他用薄唇寻找到她的脸,然后开始吻她……
手机铃声突然在身边响声,打破了这片刻的温柔。杜舜煌抬起头,用手摸索到西服口袋,将手机掏了出来。
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在夜色下一闪一闪:叶蓁蓁。
杜舜煌原本变得柔和的脸,再次变得冷硬起来。他按下了拒听键,将手机放在大石上,双手再次抱紧了莫槿。
然而,不过几秒钟,手机又响了起来。杜舜煌冷着脸,将手机拿起来,拒听,然后调成静音。
可是,今夜的叶蓁蓁是锲而不舍的。虽然是静音,手机屏幕却一再地亮了起来。
莫槿看看杜舜煌,又看看他的手机,不知道杜舜煌会不会发火。
终于,杜舜煌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放到了耳边:“什么事?”
他的声音,冷漠而平淡。然而,电话那头的叶蓁蓁,情绪激越得近乎哭泣:“舜煌!舜煌……原谅我,请你原谅我!”
其实,莫槿并不想听到他们通电话的内容。但是,她正坐在杜舜煌的怀里,离他的耳朵太近,也离那个手机太近。而杜舜煌的手机,虽然是当今最贵的智能手机,但并没有太在意通话声音的隐私功能。
更主要的原因是,叶蓁蓁带着哭腔的声音,实在太高。
杜舜煌沉默着,叶蓁蓁却一直说个不停:“我错了!可是,我并不想这样的。是上官云逸逼我的。我怕你再也不肯原谅我,所以我才偷偷地去做了人流……舜煌,对不起!你原谅我吧……”
“你应该去请上官云逸原谅你,而不是我。你打掉的是他的孩子,你对不起的人,是他。”杜舜煌终于冷冷出声。
“舜煌,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舍得这么狠心?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连爸爸都不认我了……”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杜舜煌淡淡说道,“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那天,你把我带到威尔斯酒店的房间,在我面前脱光了衣服。你的目的是什么?是想让我,给你和上官云逸的孩子,做便宜父亲吗?呵呵,可笑!”
杜舜煌冷笑起来。
“不是的,真不是这样的。”叶蓁蓁带着哭腔,无力地辩解道,“舜煌,我只是害怕失去你!我真的害怕失去你,你知道吗?”
“既然害怕失去我,你为什么要跟云逸订婚?”杜舜煌冷静说道,“你是害怕失去上官云逸,还是害怕失去叶家的财产?”
“舜煌……你在哪里?你现在在哪里?我要过去找你,我要当面跟你解释……”
“你不必过来了。我正跟我太太在一起。”杜舜煌说着,冷然挂掉了电话。然后,他划动手指,将手机关机,丢进了西服口袋里。
“你们……”莫槿看着杜舜煌冷然望着山下的侧颜,终于好奇而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去威尔斯酒店,开房啦?”
然而,她很清楚,迫使她问出这句话的原因,并非她的好奇心。而是因为她心头的不爽。
这种不爽因何而来,她不想深究。只是,她心情复杂地想知道,杜舜煌与叶蓁蓁那天,在威尔斯酒店的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蓁蓁像她曾经做过的那样,明目张胆地引诱他了?那么,他做什么了?
杜舜煌闻言,转过脸,在山顶的路灯夜色下,冷冷地瞧着她。
“她脱掉衣服,引诱你啦?”莫槿听到自己的嘴巴,完全不听脑子的指挥,问出了这个极其隐私、八卦的问题。
“你们女人,都喜欢用这招?”杜舜煌冷眸微眯。
“那么,她那招,管用了?”莫槿压抑着心底的好奇,表现得一脸鄙夷,“你中招了?”
“你希望我中招?”杜舜煌眸色深沉,注视着她。
“关我什么事?”莫槿不屑冷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