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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太阳的余热下了,苏晓才心满意足的回到小竹林。
推开门,竹香扑面,白色的宣纸,撒了一地,那人一袭白衣,手拿毛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师傅?”苏晓看着他,一脸微笑,随即心中又有些酸酸的。
即便知道那是他的玩笑,她还是不能释怀。
尤其是现在,自己晚归,他依旧是如此,淡薄如水,好似一切事不关己。
面如白莲,纯粹的美好,浊世里最后的一朵莲花?
是讥讽,还是高傲?或者纯白的背后隐藏着为人不齿的一切?
苏晓微愣,突然觉得有些讽刺,如此这般的一个男人,简直像是神话和传说一样的存在,美好的不切实际,居然……他就离她这么近。
太近……以至于他们所相处的一切看似美好,从而让她有种轻飘飘的,不切实际的感觉。
恍惚之间,他唇瓣微启:“饿了?师傅给你做饭去。”
苏晓有些惘然,觉得一切都回到了起点。
他们好像还是在竹林里,她还是那个天真的,不知世事的少女。
师傅以往都是会问她的,然后责她两句,之后又无奈的摸摸她的头,叹息继续给她做饭。
现在他不问了,他越这样,对她不闻不问,她就越是心存不甘。
“师傅,是不是我是你徒儿,便不能喜欢你?”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低着头问。
“哪儿的话。”他笑了笑,“若是连你都不喜欢师傅,那谁还会喜欢师傅?师傅也喜欢你啊。”
“骗人!”她低低的说了一句,她身前的那个男子僵了僵。
“不一样的,有好多人喜欢你。可是喜欢我的,只有几个人。你骗人。”苏晓傻傻的抬起头,就那样看着宁景晗。
宁景晗偏过头笑了笑,就像是浮动在水中的莲华,婷婷静立。
少女的眼光灼热却又真挚,像是澄澈的黑色水晶,让他感觉自愧形惭,不敢直视。
良久的沉默,就像是野兽绝望的嘶吼,近在耳边。
无边的寂静,反而更显得像是巨大的噪音,海浪一样铺天盖地的涌来,狠狠淹没二人。
什么东西改变了。
从他们来到徐州的那一刻,便是改变了。
以往的很多东西,他们都是选择忽视与逃避,从来不加以正视。
他们彼此都天真的以为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不用提起。
现在才知道,那永远是心中的一个坎儿,过不去,他们便放弃了,绕开行走,又遇到一个坎儿,依旧如此……
他们究竟还要走多少的弯路。
苏晓有些悲哀的想着,他们或许,需要谈一谈。
“傻子,喜欢你的人,一样很多。”他如是说道,抬眼正视她,好似他心中所想正如他所说。
“可是像你一样喜欢我的,除你之外没有。”她用“你”称呼他,他们站在一条线上。
“宁景晗,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或者是……我的存在,让已到近而立之年的你,困惑了?”她不知道啊,他们之间的信任,竟然如此薄弱,或许……这种情感,不能够称之为信任吧?
她叫的,是他的名字。
他一言不发,转过身在灶台前忙碌着,僵硬的动作却泄露了心中所想。
“没大没小,我是你师傅,师傅的名讳也是你可以直呼的么?”他如是说,巧妙的逃避着她的主题。
“还是……徒弟的喜欢,让你觉得困惑,让你觉得不耻,影响了你的声名。”她没有疑问,这是一个肯定句,她第一次没有被他糊弄过去,也是第一次对他的话视而不见。
两人就在小小的竹屋之中僵持着,竹屋,两人理想之中,最……温暖的,家。
“苏晓,你逾越了。”他看着她,在这个问题上,他们不是师徒。
怒极反笑,他问:“今天下午,你做什么去了?你没有回屋。”
“我在喝茶,和一个朋友喝茶。”苏晓淡淡道,她问心无愧。
“谁?”他明知故问,她手里的那把黑伞,让他讨厌至极,尤其是伞下面精致的同心结,是朋友,那为什么连同心结都打上了?
“君无玄,他送了我一把伞,上次在雨天,我一个人浑身湿透的躲在屋檐下,他把唯一的伞送给了我,自己淋雨走了。”苏晓抬起头看着他,有问必答。
才子佳人,雨中相遇,一切都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相对比,师徒乱【蟹】伦,让人唾弃不齿。
他第一次,觉得如此的无力。
“师傅。”苏晓理直气壮,却又在瞬间萎靡下去,“有些事情,我们真的需要坦白。”
“今天我不理智,”她想了想,“那么……明日再谈吧。”
他愣了愣,竟然说到:“好。”
这一切,就像是一个炸弹,久久的埋下了引线,然而因为某一个小小的火星,瞬间爆炸。
炸得他们措手不及。
或许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只是暧昧,他们真的需要好好明白一下。
这一夜,两人依旧睡在一起,苏晓靠在宁景晗的胸前,听着他起伏的心跳。
感觉好温暖,又好寒冷。
好近,又好远。
她猛然想起那一日她告白,告白之后,她狠狠地病了一场。
她们之间那个尴尬的话题好似就这样过了。
他们彼此都在等待着对方抢先一步的行动,从而附和。
然而彼此都坚守着最后一步防线,生怕越雷池一步。
让人啼笑皆非,无可奈何。
告白之后,两人的关系有了进一步的加深,可是两人都没有真正的确定过彼此。
亲吻,同床而睡,不知彼此真正的心意,又算得上什么了?
他们之间只不过是暧昧而已。
她坚信,所谓的师徒之间的爱情,从来都不是悲剧,师徒之间的关系,也从来都不是不可逾越的屏障。
只是彼此不够明了,不够深爱而已。
若是不爱,请别给我希望,让我以为有机可乘。
她记得远远的,有谁这样叹息过。
好似是朝霁吧?那个女子虽然害了她,可是她依旧感谢她。
那种对于喜欢之人身边女子的不甘,她只是想要更好地靠近白煜而已,可是那个人从不拒绝,时不时给她暧昧,在她快绝望的时候给她希望,在她有希望的时候又活活的掐死她唯一的光明。
现在想起,苏晓觉得她格外的可悲。
她把一颗心送出来了,没想到所谓的爱情,只是两人的暧昧。
眼角突然有些湿,苏晓悻悻的想着——这便是所谓的,同床异梦了。
她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向前,因为她能给他的不多,只有自己的一颗真心而已。
他犹豫着,怕是毁了她一生,因为他喜爱她,可是虽然她说过喜欢,他依然不敢上前,她阅人太少,他怕她把一时的好感,当作【蟹】爱恋,是别人如此就罢了,可是那人偏却是她,容不得他用别的手段解决。
------题外话------
郁闷个郁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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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奔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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