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绗?44绔?鍓嶈矾鑼尗

    杨正和吴亘坐在了算命摊子前,饶有兴趣的打量对方。

    “两位可是要问些什么,先赘叙几句。”老者一张口,就露出了满嘴的黑牙,指了指身后的布幡,“信者方灵,两位要相信老朽的术法,才能不与鄙人法力相冲。”

    杨正看了看摇摆的布幡,“信则灵?呵呵,我若是信了你,任由你胡咧咧,也得信不是。”

    看着白发苍苍的杨正,老者呵呵笑道:“这位老哥哥执拗了,信则灵并不是什么荒谬之事。

    卜卦一事,信之则有念力勾连奥妙,自有奇异显现。若是不信,无念力撬动,何来神启。正所谓神性一出,方窥十方世界。信则有不信则无,凡人无法窥得其中神妙,只当是歪理邪说罢了。”

    “好好,倘信了以后,卜卦不灵乍办。”杨正笑眯眯看着对方。

    “银子全部退回,摊子砸了就是。”老头毫不犹豫答道,身体坐直,倒也有一番凛然气势。

    “那如何证明我信了呢?”杨正不依不饶追问道。

    老头目光闪烁,盯着杨正的眼睛,“只要我问你一句你可信我,客官答应一声便是。”

    “好,自无不可。”

    老头身体往前凑近了些,死死盯着杨正,一字一句缓缓道:“你可信我。”

    “我。。。。。。”杨正刚想开口,却是被吴亘轻轻拍了拍肩膀,顿时醒悟过来,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江湖上有些邪门的手段,可不能随便答应,若是应了,说不得就会中了邪术,平白招来灾厄。

    老者一怔,抬头看向吴亘,“这位小哥可是有什么见解。”

    吴亘一脸戏谑的看着老者,“我想算一下前程,老丈随意打一卦吧,准与不准两说,就不必弄什么信者方灵的幌子了。”

    老者一愣,身体往后撤了撤,担忧的看着吴亘,“小哥杀气甚重,恐怕前途难料啊。劝小哥还是信我一回,以便小老儿施法,免得万厄缠身。”

    “不必了。”吴亘冷冷拒绝,双手撑在桌子上,死死盯着对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丈尽管随意卜卦,一应后果我自担之。”

    老者亦是看着吴亘的眼睛,语气冷冽,双目瞳孔渐渐泛白,好似盲者一般,“你真不愿意相信我吗。”

    感受着左手腕隐隐的疼痛,吴亘眼神越发阴冷,额头隐现一丝黑线,“开卦吧。”

    “好。”老者从袖子中摸出九块骨牌,上有龙凤花草刀棺等图案,随手往桌上一扔。

    老者低头看了一眼,脸色大变,身体往桌上一伏,盖住了桌上的卦象。吴亘只是勉强瞟得,那个画有棺材图案的骨牌,压在了其他牌的上面。

    老者从桌下又取出一个龟甲,指尖凝聚一朵火花,烘烤着龟甲的背部。渐渐的,龟甲上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裂隙。

    老者正眯眼打量裂隙的走向,忽然不知何故,龟甲上裂隙骤然扩大,出现了无数的裂纹,龟甲化为碎块落在桌上。

    怔怔的看着吴亘,老者面色惨白,口鼻中俱是有乌血流下,脸上皱纹丛生。泛白的眼睛恢复正常,已是浑浊了许多,整个人一下子老了不少。

    吴亘的神色也恢复正常,目无表情的望向对方,“老先生,可是看出了什么。”

    老者面色复杂,犹豫的看了一眼吴亘,喟叹道:“不可说,不能说,是老朽自妄了,强窥天机,终是遭了天谴,还请小哥砸了我摊子吧。”

    吴亘站起身来,冷笑一声,冲着杨正道:“如他所愿,砸了摊子。”

    杨正眯眼看了一眼摆摊的老头,一掌重重拍在其面前的桌子上。桌子轰然倒塌,激起了不少尘烟。

    “走。”吴亘率先转身离去,杨正亦是紧紧跟上。

    直到看不到那棵枣树,杨正方开口问道:“怎么了,这老头可是有问题。”

    吴亘抚摸着自己的左手腕,寒声道:“一个在神教地盘使用巫术的人,本就有些问题。之所以让你砸了摊子,就是要断了你与他的牵连。不过呢,在问井中的那个东西倒是有些意思,竟然可以预演一些事情。”

    杨正一听神情狠厉起来,摸向自己腰间的腰带,“要不要回去做了这个老头,竟然敢给老子下黑手。”

    “算了吧,我们在跑路,这种人还是少惹为佳,免得还有其他手段,万一哪天在海上船沉了呢。既然他已经服了软,就由他去吧。”吴亘加快了步伐,显得有些心思重重。

    杨正看了一身后,欲言又止,匆匆跟了上来。

    “对了,那胖子你可以动,井中的东西就算了。那玩意我也看不出是什么来历,我问了食梦兽,他也说不出个究竟,只说万不得已,不要碰这个怪物。”吴亘忽然想起了什么,出声嘱咐道。

    杨正难得脸一红,“动不了就动不了吧,算了,那三十两银子也不要了,等那胖子掉在水里好送他一程。”

    二人回到了城中客栈,经历了问井一遭,再没了游山玩水的心思,安静等着门中派人过来。

    等待两日,门中派来一名商人打扮的线人,交谈一番后,三人步行向着海边走去。

    原来神教已经加紧了对北洲到天元洲海路的封锁,应该是察觉到了吴亘等人的去向,连带着这边的海域也紧张了起来。

    为此,门中只得弃了原来的法子,想办法找了一条暗路送二人出海。

    深一脚浅一脚了走了两个时辰,天色渐晚时,终于在一处小小的海湾停了下来。

    这里由于地势狭窄,并不能停泊大船,远远望去,只有一艘小木船在海上晃来晃去,船上的灯笼亦是来回摆动。

    等走到船边,船上只有一名面色黝黑的汉子,正在船上独自看书。看到吴亘等人过来,核对了信物后,汉子瓮声瓮气道:“坐好了,潮水凶猛,落到海里可不好寻。”

    吴亘注意到,汉子脸上隐有鱼鳃的痕迹,心下恍然,原来这也是一名鲛人。

    看来各大势力手下,都豢养了一批鲛人,这在海上倒是难得的助力。

    正奇怪仅凭汉子一人如何在海上驾船时,坐在船头的汉子后背上伸出两条长长触手没入海中。回头看了一眼,汉子沉声道:“抓稳些,船颠簸。”

    “有劳了。”杨正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触手,不知道此物有什么功用。

    船身猛的一颤,尖尖的船头劈开不断向岸上翻滚的浪头,如箭一般蹿入海中。看来这是汉子的天赋,竟然不用摇桨就可催动木船前行。

    小船如鱼般在海面跳跃起伏,木质的船身不时发出嘎吱的响声。

    海水一波波拍了过来,连船头的灯笼都被扑灭,四周一片黑暗,只有观望天上的星星,方依稀可以辨清方向。

    吴亘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看着船舱中已经没过脚面的水,有些担心这船能不能撑的下去。

    在陆地上时尚好,不管如何总能寻得生路。在一望无际的海上,再好的修为也是白搭,即使使用神行术能在水面行走,但时间长了,就是铁人也撑不住啊,更何况说不得海水中还潜伏有各式各样的怪物。

    “舱里有木勺,若是不想落到海里被我拖着前行,可以将水舀出去一些。”站在船头的汉子头也不回道。

    吴亘和杨正对视一眼,无奈的将挂在舱壁上的木勺取下,往外舀起水来。

    天色大亮时,风浪平静了些,远处有白色的海鸟在空中盘旋,陆地早已不见,四下只余茫茫海水。

    汉子将船停下,一声不吭扑通跳入了海中。吴亘和杨正赶紧探头观望,不知这名汉子为何弃船而去。

    过了一会,汉子的身影在远处水下出现,如鱼一般快速在水中游动。嘭的一声,汉子直直跃出水面,落在了甲板上,触手上缠绕着七八条鱼,嘴里兀自咬着一条,已是被吃了一半。

    “吃。”将鱼丢在甲板上,汉子自顾自撕咬着嘴里的鱼,血从其嘴角流下,颇有茹毛饮血的味道。

    咽了一口口水,吴亘和杨正还是从舱室中寻了一个小炉子,让杨正用晞光将已经湿透的木头点燃,勉强吃了一顿热餐。

    小船又继续前行了两日,连海鸟也从空中消失。前方的海面上,隐隐出现了一溜黑影,却是一座半月形的小岛。

    看到小岛,汉子松了一口气,转头对二人说道:“我的任务就是将两位送到这里,再往后门中也是力有不逮,只能看二位的造化了。”

    “请问这里可是什么地方。”吴亘将晒在甲板上的鞋子穿上,起身询问道。

    “这里是暗岛,之所以得此称呼,乃是因为此地所干的营生,都是见不得光的买卖,乃是一处无法之地。神教曾几度想铲除这里,却都是无功而返。”汉子指着远处的小岛道。

    “倒不是这里的人有多厉害,可以抵抗神教之威,而是因为他们鱼龙混杂,大军一到就跑,待风头过后便会再次聚拢起来。

    再加上茫茫涨海之中,还生活着诸多化外之人,即使损伤了一些,也很快会得到补充。所以,时间长了神教对他们也就放任自流,只要不到岸上作乱,一般是懒得管的。”

    听了汉子的介绍,吴亘终于明白,这里就是海贼流寇盘踞的地方,无法无纪,做着世俗不容的勾当。在这样的地方,往往比的是谁的拳头大,武力就是这里的法度。

    不过对于吴亘这个从小在匪寨里长大的人而言,对于这样的地方反而不陌生,相反,少了俗世的规矩、法度、道德,吴亘反而觉着这里更亲切些,缠绕于身的枷锁一扫而空。

    “既然后面的路途门中也无法遮蔽,我们当如何前往昆天洲。”事关自已的安危,吴亘赶紧询问后续的安排。

    “到了暗岛,有走私的船前往昆天洲,门中已经接洽了一艘,给了足够的报酬。你二人自可乘船跨过涨海。不过呢,这些人都是见利忘义之徒,路上还是要小心些为妥。在茫茫大海上,能指望的只有自已了。”

    “对了。”汉子忽然想起了什么,“门中传话过来,你们在路上遇到的两个童子,乃是天涯门的护法。这天涯门是海上一霸,手下足有近万人,此行很可能经过他们的地盘。

    不过,我劝二位不要与他们过多接触,这两位听说性情乖戾,冷血无情,一个不妥就可能痛下杀手。”

    吴亘点了点头,看着越来越近的暗岛,不由摸了摸了腰间的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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