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欲言又止的妙春照看在帐中已经开始恢复的萨莎,胖子则和沉鱼想的一样,一起去祭拜哈桑元帅的亡灵。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各自想着心事,同时又都觉得对方有话要说。
最终,谁也没有先开口,而灵堂已经赫然在目。
这是一座临时搭建的小型营帐,有些简陋。
这里没有哭声,只有肃穆。
帐内人不多,邓普拉跪在供桌之前,旁边席地而坐的只有霍姆勒斯和落雁。
胖子和沉鱼神色如常,邓普拉等人便知道丘顿与萨莎的伤应该是有救了。
摄政王当即起身,却是先行君王之礼,再行人子之礼。
胖子扫了一眼灵牌,才发现除去正中的元帅之外,还有三块并肩而立,分别归属于苏丽尔军方、苏丽尔注师分会以及古塔镇的战士。
“摄政王请节哀!”胖子心情沉重地说着,向灵牌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暗暗祝祷。
待胖子行礼完毕,沉鱼也同样操作了一番。
邓普拉正要说话,不想沉鱼又跪了下去,这次却是直对着哈桑的名字。
“大帅!我与您交往时间有限,您却对我关照有加。我们曾共商大计,也曾并肩战斗,不想今日天人永隔,难见慈颜,请多受小侄一拜!”沉鱼说着,又磕了三个头。
“唉!”邓普拉双眸热泪涌出,上前扶起沉鱼,缓缓说道:“父帅临去时,说并不恨你,还说,若再有你这么个儿子,倒也不错!这是他的原话。”
此言一出,沉鱼的眼圈也红了。
哈桑确实做了不少错事,但他一片爱子之心也是天地可鉴!
他反握住对方的手臂说道:“殿下,我此前多有不恭之处,还望……”
不待沉鱼话毕,邓普拉已经拉着对方再次跪倒在哈桑的灵牌前,用嘶哑的嗓音说道:“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如兄弟你愿意,咱们就在此结拜为异性弟兄,也算了却父帅一桩心事!”
此情此景,容不得沉鱼推托,他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当即应允,含泪与邓普拉行了结拜之礼。
“世事无常,莫过于此!老兄弟散伙,新弟兄结盟,这个结局,谁能想到!”胖子在一旁暗忖,心中为两人高兴的同时,又觉得事情可能并非只是看起来这般简单。
看着胖子进帐,霍姆勒斯也站了起来,但一直没有说话。
他心结犹在,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副帅大人,好久不见!之前战斗激烈,您没受伤吧?”胖子瞟了一眼肩膀伤得不轻的落雁,皱着眉问道。
“哼!战斗激烈有什么用?我和手下都只是看客,又怎会受伤?”霍姆勒斯会错了意,以为对方在嘲笑自己做了缩头乌龟,旧恨新仇一齐涌上,狠声反问道。
老家伙发怒,胖子却在心中暗喜,这种表现,最起码说明对方开始展露真性情了。
再加上落雁拼命地挤眉弄眼,胖子更确信了一件事,霍姆勒斯确实有良心发现的迹象。
听到吵嚷之声,邓普拉与沉鱼这两位刚出炉的义兄弟同时转过头来,眼中的神情各异。
沉鱼向落雁投去一个不解的眼色,后者却以无奈回应。
邓普拉则怒瞪着霍姆勒斯,眸中仍旧满是恨意。
“副帅大人言之有理,眼见老哥哥遭遇不测,局势危急,明哲保身以留存实力确实是上上之选!单此一点,我这好管闲事的自问便很难做到,佩服佩服!”麦公子仿佛丝毫也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异样,只管火上浇油。
“混账!我霍姆勒斯虽然做过不少错事,可也还轮不到你这黄口小儿在此说三道四,阴阳怪气。罢了,大帅为奸人所害,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做兄弟的难辞其咎。现在既然大局已定,我又何必落人口舌!”老头怒不可遏地吼道。
他随即从怀里掏出块兵符和个密封严实的布袋,一把塞进邓普拉手中说道:“殿下,这是我手下部队的令牌及小队长以上全部将官的详细资料,有了这些,他们定将誓死追随于你,绝不会背叛!”
在邓普拉惊愕的目光中,霍姆勒斯扑通一声跪倒在哈桑灵前,哭喊道:“大哥,小弟对你不住啊!我真是利令智昏,瞎了双眼,才会做出那些蠢事!我,我真的后悔啦……”
副帅大人哭得泪雨滂沱,撕心裂肺,令在场的众人无不动容,又有些不知所措。
“拦住他!”内心正微感愧疚的胖子突然喊道。
落雁见机最快,闪身挥掌,将霍姆勒斯手里的一个小药瓶打落。
可是,小瓶中的药剂却已经见底了。
“把他的喉咙割开,快!”奥婕琳娜的声音突然在胖子识海里响起。
胖子不做片刻迟疑,冲邓普拉嚷道:“快把他的喉管割开!”
摄政王被老头的行为所震撼,心中百感交集,闻言赶忙凝出一柄薄如蝉翼的小刀,准确无误地划开了霍姆勒斯的喉管。
与此同时,蓝色的光芒中,沉鱼放出水系注力,当即便把副帅大人冻了个结实。
接下来,自然就是麦公子依照神秘人的指示展露神威,调出小灰,竖着一根手指救回了副帅大人一条命。
胖子施法完毕,便任由三个大男人慌手忙脚地给老头治愈伤口,他自己则狠心拒绝了小灰想要大饱口福的贪念,捡起地上的小药瓶,将那些刚吸出的毒素又装了回去。
嘿!正好半瓶。
“叔父大人,是我度量狭窄,我不该怀疑您!麦公子其实早和我说了其中的隐情,可我还是……”邓普拉搂着刚刚苏醒,脸色青灰的老头,痛哭道。
沉鱼落雁二人则不安地看着胖子,既被这家伙神鬼莫测的解毒术所震惊,又对他刚才的那番言辞十分不解。
霍姆勒斯捡了条命,大有再世为人的感慨。
不知为什么,经此一闹,他虽然暂时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可心中却舒畅了许多。
尤其是看着哭得像个孩子似的邓普拉,一种久违的感动与欣慰更是油然而生。
“副帅大人!自裁谢罪这种事,相比辅佐新主,重振苏丽尔来说,倒是简单一些。可您要真的这样去了,元帅的在天之灵会高兴吗?!”胖子把玩着手中的小药瓶,悠悠地说道。
霍姆勒斯此时说不了话,心中却已经把胖子骂了个底朝天。
“要没有你小子在此挑拨,我又怎会犯这种糊涂?”他想着,感觉头晕目眩,几乎要被气昏过去了。
“这玩意,就是威尔逊当初用在司格顿亲王身上,这次又杀害了大帅的那个什么‘钩吻’之毒吧?”麦公子对老头眼中的怒火视而不见,自顾自地问道。
不等霍姆勒斯点头,他又接着说道:“这玩意也算杀了你一次,太危险,我就先留着玩了。希望能有机会把它物归原主!”
情绪刚刚平复下来的邓普拉,听出了胖子话语中不假遮掩的恨意,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麦公子,想必你已经听说了西莱尔公主和珠珠小公主的事情。我希望你能明白,与威尔逊及其身后势力之间的仇恨,绝不是你的私事!我邓普拉别的不敢许诺,‘但有差遣,万死不辞’这八个字却还是能够做到的。”
“这也是苏丽尔的承诺!”摄政王殿下又追了一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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