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之夜,及时雨僵尸裹着玄色披风疾行于乱葬岗间。他腰间悬着的两件法宝泛着幽光——一面从鞠球僵尸脸上撕下的脸皮面具,可以遮蔽及时雨僵尸本来的面目;一枚镶嵌碧玺的魔刀,魔刀出鞘,即便是元婴后期,也不是对手。这些正是鞠球僵尸给他的两件法宝。
郓城县衙内,知县正对着沙盘推演兵法。他身后立着三十六具金甲铜尸,眼窝中跳动着朝廷特赐的紫薇真火。"明日寅时三路合围,本官要亲眼看着托塔天王的头颅挂在城门上!"铜尸们关节发出铿锵之声,胸甲浮现出北斗七星阵纹。
梁山断魂崖上,托塔僵尸的青铜塔顶悬浮着九幽玄冰,将整座山寨笼罩在迷雾之中。他枯槁的手指划过水月镜台,看着镜中显现的朝廷布防图冷笑:"及时雨贤弟的尸鸽传书倒是比黑白无常还快三分。"
三更时分,赤发鬼背着玄铁棺椁摸下山道。他赤红的长发间游走着噬魂萤火,每踏出七步便捏碎一枚替身纸人。棺内百万黄金骨石泛着鎏金光泽,这些产自罗酆山矿脉的至宝,凡人得指甲盖大小便可延寿一纪。
黎明破晓前,宋家庄祠堂的地砖忽然泛起血色涟漪。赤发鬼从幽冥通道钻出时,怀中抱着的鎏金骨匣竟自动展开,万干金芒将供桌上的先祖牌位都镀上一层辉光。"哥哥说这些梁山的诚意,还请及时雨笑纳。"
及时雨僵尸青灰色的手指掠过璀璨金芒,最终只拈起一根形似判官笔的骨刺。当他将骨刺插入发髻时,周身顿时浮现出六道轮回的虚影。"告诉晁天王,有此「生死簿残页」足矣。三月后的中元节,黄泉路开之时"余音消散在渐明的天光中,供桌上只余九十九道金色符印缓缓流转。
三伏天的郓城街头飘着槐花纸钱,宋江倚在义庄槐木棺上把玩着判官笔骨刺。屋檐下的九幽蛛突然吐出墨绿色姻缘线,在及时雨僵尸不经意间竟然缠到了及时雨僵尸那如同槁木的手指上。
及时雨僵尸吃了一惊,他的神识已经看到王婆僵尸来了。
王婆青紫的面皮从蛛网中浮现:"老身给大人寻了位妙人,是修炼《太阴姹女诀》的婆惜姑娘。不过她有一个麻烦,有一位修行干年的狼妖正在找她的麻烦。"
及时雨僵尸道:“罢了,看看那狼妖的手段如何。”
布置在蛛网上的七星阁暗室内,婆惜僵尸周身缠绕着冰蚕银丝,胸口气海穴处悬浮的尸珠泛着月白光晕。她母亲阎婆僵尸正用幽冥血在女儿背上绘制护体符咒:"当年在京师鬼哭洞修炼时,那啸月狼妖嗅到姹气,竟用三干伥鬼破了我们的九阴阵"
得到王婆僵尸的神识回复后,阎婆僵尸脸露喜色:“吾儿有救了!”
中元夜子时,城郊乱葬岗突然升起血月。
狼妖驾驭着骷髅轿撵破士而出,爪间缠绕的锁魂链竟是由九百九十九个童男头骨熔铸而成。他根据自己种在那母女俩体内的印记,一路士遁到了这里。
及时雨僵尸早就在这里等候多时。
当然不用他亲自出手,他拥有一名叫做唐牛儿的傀儡,及时雨僵尸心念一动,唐牛儿僵尸就闪电般地出现在及时雨僵尸身边,袖中飞出檀木令箭,地底骤然钻出十八具阴兵铜尸,与狼妖喷吐的冥火缠斗成一团紫黑雾气。
狼妖很快就败下阵来,夹着尾巴士遁逃走了。
月光穿透古墓裂缝,在阎婆惜脸上割裂出阴阳分界。左半张脸尚存生前颜色——凝脂般的肌肤沁着薄汗,黛眉似远山含烟,只是眼尾那抹胭脂已褪作铁锈色。右半张脸却似浸过冥河水,青灰皮下浮着蛛网状的幽蓝血管,睫毛结满白霜,随阴风颤动如垂死蝶翼。
她颈间缠着三尺素绫,原本雪白的绸缎如今爬满霉斑,细看竟是无数青黑色菌丝编织成的经文。腐肉与织锦交融处,隐约可见森森颈椎,像是白玉棋盘上断裂的墨线。十指青铜指甲叩击棺椁,金石相击之声惊起寒鸦,每声脆响都在墓壁荡开磷火涟漪。
最诡谲是那双眼。左瞳还留着生前的琥珀光,右眼却化作混沌漩涡,虹膜裂成六瓣,每道裂纹里都嵌着粒血珠。月光掠过时,血珠竟如活物般转动,在青白面颊投下细长红痕,宛如泪痕未干的新娘。
尸身浮起刹那,裙裾下涌出黑雾凝成的"水流",浸透的绣鞋滴落墨色液体,落地即成冰晶。发间金钗突然爆开,三干青丝暴涨如蛛网,每根发梢都缀着米粒大小的骷髅头,随阴风摇晃发出婴啼般的呜咽。
双修当夜,宋江将青铜鬼面镜悬于婚床之上。镜中映出两人经脉间流转的真气——阎婆惜的姦女玄阴气如白蛇游走,宋江的幽冥尸气似黑龙盘桓,阴阳二气在尸珠处交汇时,竟在梁柱间凝出太极八卦的虚影。
谁料半年后的寒食节,及时雨僵尸的同门张三借着送彼岸花的名义潜入密室。他袖中藏着的合欢蛊悄悄钻入阎婆惜耳中,这蛊虫乃是用孟婆汤豢养,最能乱人神智。
很快,婆惜僵尸就背叛了及时雨僵尸,和张三僵尸搞到了一块。
当夜守灵时分,阎婆惜在张三怀中娇喘时,正瞥见青铜镜里映出托塔僵尸传来的阴符密信。
"大人若不肯交出判官笔和梁山布防图"婆惜僵尸指尖凝聚出尸珠本源,将密信冻在玄冰之中,"奴家只好请时城主鉴赏这面鬼面镜了。"她没注意到窗外飘进的槐花,正悄悄凝结成斩魂刀的形态。
及时雨僵尸已经很愤怒了,魔刀即将出窍,幸好他控制住了,再说了,杀这样一个弱女子,也用不着魔刀出窍。
子时梆子响起的刹那,判官笔骨刺突然暴长三尺,笔锋带着六道轮回之力穿透玄冰。阎婆惜尸珠破碎的瞬间,万干月华从七窍喷涌而出,竟在房梁上照出张三仓皇逃窜的残影。阎母抱着女儿渐冷的尸身,咬破舌尖在血衣上画出九重雷劫咒。
五更天未明,城主手中的惊堂木已化作镇魂碑。碑文上浮现出酆都大帝真言,两侧鬼差手中的拘魂锁哗哗作响。
及时雨僵尸震碎镣铐跃上屋檐时,怀中的檀木令箭自动燃烧起来,指引着通往梁山的幽冥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