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银行卡，只充十块钱，就算被骗只当丢了。
叶修明追踪下去后，发现网站的付费用户，数量比他预料的多上好几倍！
付费用户观看的内容明显更加“劲爆”，他点开“最近上新”一栏，就发现了好几部不夜天酒店的完整偷拍视频。
“记录下来，这些都是证据，” 他吩咐小袁道，顿了顿，又问，“技术我不懂，但网站总也有个人，有个地方，在背后经营吧？”
“那确实，”小袁回答，“但我们已经查过，这个网站的服务器，在临江。”
叶修明：“……”
两地之间虽然可以请求协查，但司法不互通，始终麻烦很多。所以临江许多人犯了事往内地跑，反之亦然。
“先把这个网址限制访问，” 他道，“我去跟邢队汇报一下。抓人的事慢慢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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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
随着这一声，薛千端着黑咖啡，进了邢震办公室。
“怎么样，她肯跟你说吗？” 邢震问。
明明是立功的事，可警队问苍璐卧底经过时，她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后语，问急了，就红着眼圈不说话了。
她是刚刚立下大功的员警同事，不是犯人，邢震不想逼得太急，又百思不得其解，就让薛千私下去问，回来转告给他。
薛千把咖啡放下，神情有一两分纠结：“邢队，她倒是跟我开口了，事情还挺复杂的。”
“怎么了？”
“她是我朋友，您是我上级。我跟您说是汇报工作，您千万别往外传。”
“自然。” 邢震因为属下吞吞吐吐皱起了眉，心道，卖什么关子，我嘴多严你们不清楚么。
于是薛千道：“她去北岸那天，差点被认出来，交代在那儿。”
邢震睁大了眼，尽管事情已经过去，听见这消息，还是令人心惊。从警多年，他经历过优秀的警员卧底牺牲，永远是心头的痛。
“怎么瞒过去的？” 他问。
“千钧一发的时候，出来一个小混混，”薛千说下去，“他给苍璐做了保人。这才平安过关。”
她顿了顿，斟酌词句道：“您一定好奇，为什么他要保苍璐……苍璐跟我说，他从以前一直喜欢她……这么说，您能明白发生了什么吧……”
邢震握拳：“他占小苍便宜了？！”
薛千不语，算是默认。
“岂有此理！”邢震一拳锤在桌上，“抓他回来，告他强暴！”
薛千赶紧阻止：“邢队，你冷静，要不说，事情复杂就复杂在这儿呢。”
“小苍跟我说，当时的情况骑虎难下，为了取信那些毒贩，她必须顺势跟他假扮情侣。后来，两个年轻男女，在灯光气氛的催化下……”
“小苍说，她不能说完全愿意，但似乎也不好界定是强迫。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对方毕竟救了她，要是弄到对方坐牢，她心里过不去。”
“事实上，她都不想回忆这件事，我磨叽了好久，才问出一点端倪。但她死都不告诉我那男生的信息。”
邢震听了这番转述，眉毛拧成一团，咬着牙关，不知说什么好。半天，气得飚骂：“这个纪杰！！”
他觉得委屈，心疼苍璐遇到这种事情，但苍璐既然不想追究，甚至不愿提这个事，他硬要管，反倒像一遍一遍把伤疤揭开。
想来想去，只觉得要是纪杰没跟他借人，不就不会发生了？！
薛千赶紧道：“小苍让我跟您说，她没怪谁。刑警这个职业就是这样。要是男警去，说不定还牺牲了呢。”
邢震沉默半晌，问：“你现在什么意见？”
见被问到，薛千小心地道：“我个人觉得，这件事，还是从照顾当事人的感受出发……”
“邢队，您也是有闺女的人。这种事，外人再怎么想‘伸张正义’，最终都要靠女孩子自己消化。”
“小苍既然不愿讲，我们问得太急，对她只是造成二次伤害。”
“何况，小苍是个未婚姑娘，倘若我们人多嘴杂，不小心传出去了。即使咱们都明白，她是为了任务做出重大牺牲，可对人家姑娘名声未必是好事。”
又停了停，她苦口婆心地道：“要我说，不如给小苍奖励几天假期，让她自己调整调整。调整好了，她愿意说出来就说，还是不想讲，那咱们尊重当事人意愿。反正现在人抓了，各种证据、其他人嘴里撂的线儿，已经够判姜老六几个来回的了。”
邢震被说服，点点头道：“行，就按你说的办吧。”
……
不消说，苍璐告诉薛千的，是七分真三分假的信息，讲述的时候，还加了一点演技。
目的当然是为了让刑警同事们对她产生同情，不要刨根问底。
她盘算过，“六爷”那边，既然是被旗下的“小姐”咬出来的，并不会怀疑到自己和秦流云身上。那么，站在他的立场来思考，只要回答跟旗下小姐有关的事就好，少说少错，没有任何必要提秦流云。
六爷不说，她不说，秦流云在整个故事里，就有七八成把握能隐身蒙混过去。
说实话，对薛千这么演的时候，她内心也挺愧疚的。仿佛自己真成了狼人之恋中的警察，暗中背叛了警队。
可也没办法不是？
薛千和邢震在办公室谈话的当晚，苍璐在家里收衣服。
电视中播报着天气预报。
【今天夜间到明天，热带云团将从临江北上移动，预计给本市带来大面积降水，请各位居民注意防雨，关好门窗……】
苍璐从阳台抱着一堆衣服进屋。在这边住了大半年，她已经熟悉了什么该死的云团，总之就是临江下暴雨，过一两天东宁准下。
这时，电视屏幕突然一闪，天气预报舒缓悠扬的背景音乐戛然而止，转为干涩而急促的男声音调。
【下面插播一条紧急新闻】
【时隔三年，‘临江之狼’再度出现！今晨，在临江水塘区发现一名内地偷渡来江的少女惨遭奸杀！】
屏幕上，出现打了厚重马赛克的现场画面。
苍璐吓了一跳，尽管关键部位被遮住，但镜头一闪而过，遗体脚踝处有一个小纹身。
这是跟他们去临江的四名女郎之一！逃跑了，没被移民署抓住。
当时他们千怕万怕，就怕那小姐跑回东宁，向六爷揭发。
现在才知道，她永远回不了故乡了……
她心情复杂，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本来想救这个女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正有些内疚，记者的下一句，却带给她更大冲击，让她手中衣物“哗啦”一声，全散在地上。
瘦小的男记者话筒上挂着“星tv”的标牌，快速播报下去：
【警方初步认定，作案者就是今年早前成功逃狱的秦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