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王盼盼”的手不经意滑下,翘起三指,以“k”的手势,在自身丰满的胸部画了个圈。
鹰钩鼻喉头颤动,咕嘟咽了口口水。
炸弹13!这是在通知,对面有炸弹,4条k。
牌桌对面叼着烟卷的大婶洋洋得意:“买定离手!我下一万八!一万八,一路发呀!”
“哇,这么好牌?” 旁边一家露出疑惑神情,“我跟一千好了。”
“我也跟一千,凑个两万。” 另一家把圆形的筹码哗啦一声都推到桌子中间。
大婶瞟向鹰钩鼻:“你呢?”
鹰钩鼻一点点把手里的牌摊成扇形,瞄了一眼。
太好了,四条a!
赌钱,最好的局面不是你有一把好牌,碾压所有人。恰恰是在别人志得意满的时候,你刚刚好大他们一头!
“王盼盼”从对面看过来,眼睛瞪大,指了指手表。
鹰钩鼻先是思考了半晌,指手表代表什么意思?秦流云没说呀。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代表时间。
这不是暗号,是真的,催他该离开了,晚上还有大事呢。
但人就是这样,输了想赢回来,赢了还想赢。赌狗哪肯下牌桌?
何况他刚才,为了迷惑敌人,零零散散输了几把小的,加起来也有几千块。
怎么着,也得赢一把大的再走!
他不耐烦地对“王盼盼”挥了挥手,双手在牌桌交叉,隐秘地竖起一根手指,意思在“再赌一把”。
而这句话,他已经说了三回了。
“到你了!” 那边大婶催他。
“肥婆,我跟你两万,你够不够胆再加呀?”
对面大婶被激起了脾气,喷着烟道:“你有胆跟,我就再加一万!”
鹰钩鼻把所有筹码推出来:“梭哈。”
“是不是真的呀?” 旁边的牌搭子睁大眼。
“我赶时间,” 鹰钩鼻嚷道,“出来赌,拿得起放得下!”
看似豪爽的发言,背地里,当然因为他知道不会输。
“豪气!豪气!” 看客观众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鼓起掌来。
对面大婶“哼”了一声,“有种!那就走着瞧!!”
买定离手,果不其然,大婶甩出炸弹老k的时候,鹰钩鼻甩出四条a,刚好管上。
“唔好意思,老k没有a斯大呀!四条a,有没有要的?” 他左顾右盼,模样嚣张,“没人要?那我还有一套同花顺,先走一步啰!”
他打出同花顺,把大婶的一对小3卡在手里,气得七窍生烟。
鹰钩鼻站起身,笑得嘴角咧开,伸开双手,就要把所有筹码搂到怀里。
一把赢了三万,不白来临江一趟!
就在他得意忘形之时,肩上突然多出一只手,正想回头,脸上又“砰”地挨了一拳。
“妈的,敢来闹老子的场!!” 三四个刺龙刺凤的大汉一拥而上,拳打脚踢。
其中一个伸手猛然指向苍璐:“那个三八是一伙儿的!老子盯她好久了!”
苍璐大喊一声“挺住,我让那谁来救你!”
喊完,转身就跑。
带他们上来前,秦流云故意在楼下转了一圈,上来之后,又趁鹰钩鼻赌博,跟她咬耳朵交代了一遍路线。交代过之后,苍璐自己还借着上厕所的名义,去实地查看了两回。
她甩下高跟鞋,冲进女厕。
彪形大汉一窝蜂追进去,立刻激起一阵鬼哭狼嚎。
“非礼!”“色狼!”“救命!”
一个提着裤子的大妈,抄起拖把桶,就泼过去一桶水……
开地下赌场的固然是黑道,但常来这帮人也并非善茬,追击的人被她们稍微阻挡了十几秒,再追到窗口,往下看去,还哪有女孩的身影?只有一件粉红色的纱裙挂在杂乱的电线上。
虽然是三楼,但这里层高很矮。
苍璐在纱裙里头穿了紧身的短衣,一个虎跳翻身下来,沿着排水管道迅速滑落。
她落地的地方,正是一个视线的死角,一只手把她拉过去,“噌”一下,拽进车里。
苍璐先惊了一下,继而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是纯黑色的一辆玛莎拉蒂,车窗上贴着墨色的防窥膜。
后座上,拽她的人,正是秦流云。
她今天的任务颇有几分惊险,中间也难以与秦流云时刻沟通,依靠不少两人的默契与自身见缝插针的发挥,此时一见,内心简直想与他拥抱相庆——如果不是司机位置还有个人的话。
尹天凤转过头,用两根手指拨了一下雷朋太阳镜:“又见面了,苍小姐。”
三个人在密闭空间里,苍璐多少有点尴尬,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先比了一个“ok”手势,又对对方竖了一下拇指。意思是,自己这边进行顺利,也感谢对方如此精准,来接到了自己。
“那四个姑娘呢?” 她问。
“已经打电话去移民署了,”尹天凤一边发动引擎一边道,“不放心,我们绕过去再看一眼。”
这就是秦流云的双线计划。
一边让尹天凤联系移民署,把锁在屋里的四个姑娘救出来。
一边带鹰钩鼻去赌场,一步步诱使他落入陷阱,借助地头蛇的力量控制他。从而达到摆脱他的目的。
就算事后他能出来,也不怕他跟六爷告状:他自己爱赌,被提醒了几次都不走。能怪到别人头上吗?
现在,鹰钩鼻既然失联,临江的一切信息,都在秦流云一个人嘴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掏出手机,给“六爷”发短信。
“六爷,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很快,收到回复:先说好的。
“好消息是,交易完成,四个姑娘,按您说的,卖了二十万!”
“那坏的呢?”
“应哥他……非要赌,陷在里头了……”
“我t就知道”, 对面发来一大堆不便播出的词句,隔着屏幕,苍璐都能感到六爷的怒气。
“您别着急,我人还在这边,一定想办法捞人,” 秦流云打出这样一句,按下发送。
主客倒置,现在人在他手上,钱也在他手上,该六爷求着他。
苍璐靠在后座真皮座椅,整个人有些瘫。又是黄又是毒,全是凭脑洞编出来的,身边有人监视的这么一个局,居然还真叫他们几个左支右绌,配合默契,给盘活了。
就在这些许放松之时,车窗突然被人敲响。
邦邦邦,邦邦邦!一阵紧似一阵,凶神恶煞。
“落车!” 有人大喊,“有人睇到老千上了你的车!”
三个人都一怔,往外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