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就是刚才咱们提到的郭利斌,”苍璐道,“他是去年7月底离开的,准确点说,不是离职,而是跟人打架,被开除了。”
秦流云眼睛亮起来:“我的直觉,就是他!”
“略同,”苍璐嘴角拉起一个硬朗的微笑,“此外,我还有几点补充的。”
“根据同事反馈,这个郭利斌,三十出头,体格健壮,身高一米八二。平时倒也不声不响的,看着挺老实,所以那天跟人打架,大伙儿还吓了一跳呢。”
秦流云笑道:“是啊,拿到了钱,连半个月都忍不了,急匆匆找个理由跑路罢了。”
“他说是走的不好看,跟老板,跟工友都没有联系了,包括当时跟他关系不错的车叶开,发现自己居然也惨遭拉黑。”
“还有就是,”苍璐说下去,“今天早些时候,山阳公司那个送货的陈志强补充了一条重要线索:他经常在东明路汽修厂修车,跟工人聊天打屁,吐槽过不少范美丽的事。别人都跟着笑笑骂几句就完了,但这个郭利斌,居然还跟他打听过范美丽的联系方式!当时他就觉得挺奇怪,上次没说,是年纪大了,一时没想起来。”
“所以看来,至少百分之八十,能确定嫌犯就是这个人了,”秦流云道。
“可是现在,他的老板,工友都与他失去联系,我估计,他的电话也换了,大海捞针,上哪找这个人去。” 苍璐说着,又露出愁容。
秦流云在监房中踱步,思考片刻,问:“他的社会关系呢?你说他原来跟那个黄毛很熟,有没有女朋友,成没成家,黄毛知道吗?”
苍璐回忆一番:“好像还真有,他提过一嘴,郭利斌跟他埋怨过,说老婆叫王雪梅,雪梅雪梅,不就是倒血霉吗,他家不旺盛,都是老婆这名儿害的。”
“嗨呀,”秦流云都听笑了,“真的是,便秘要怪地球没有引力……”
嘴角扯到一半,他的笑容突然凝固在脸上,整个人立在当地,像突然断电的机械人。
“怎么了?” 苍璐忍不住问。
“嘘……” 秦流云把手指放在嘴上,眼神向上看,嘴型微微张开,仿佛在记忆里搜索着什么。
过了十几秒,他道:“王雪梅,这个名字,我见过。”
“还挺普通的一个名字,见过不奇怪啊,”苍璐道。
“不,我确定,是你给我某一份资料上,见过,” 秦流云说话时,拇指跟每一根手指轮流对掐,似乎这是他的一种独特的记忆检索方式。
这么一说,苍璐也努力回想,她都给秦流云看过什么资料。
这一次的访问记录,汽修厂众工人的,陈志强的,车叶开的,新的受害人资料……
但是,既然秦流云陷入回忆,说明很可能,不是这次见到的。
那她上两次来,给秦流云看过什么?
想着想着,她自己脑中,竟也蹦出一张a4纸表格来。
那是宁海出租汽车有限公司的司机名单,有一列很长,后面加个括号“(男)”,另外一列则短很多,后面写着“(女)”。
也就是说,王雪梅是宁海出租车公司的司机,女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