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我们对出租车公司进行了摸排，对范美丽的公司，和陈志强的公司进行了调查，对东明路汽修厂工人进行了走访，”苍璐道，“我感觉我们的方向是对的，可是，结果却屡屡碰壁。不知卡在哪一处，摸不到事情的真相。”
秦流云听完，摸了摸耳朵。
“我在读《大案记录》时，看过这么一个案子，”他道，“潮洪区发生一起女童奸杀案，凶手就住在案发地三公里外的村子，案发时，民警摸排了他们村，却完全遗漏了这个凶手。”
“为什么？” 苍璐问。
“很简单，民警问到他家人的时候，他爸说，家里只生过一个女儿，没有儿子。民警就排除了他们家，去了下一家。”
“而我第一眼看见这句话，就觉得里面有不对的地方。”
“什么不对？” 苍璐问。
“你听说过潮洪地区有独生女吗？” 秦流云笑着问。
苍璐语塞。
潮洪地区是出了名重男轻女，生八个生九个养小三也得拼一个儿子出来那种。
所以当初他们的摸排工作做了没有，做了，但做的不扎实，做的视而不见，就是这种结果。
“回到我们的案子上来，” 秦流云说下去，“你访问了汽修厂的全体职工吗？”
“对，我拿着他们的员工名册一个个对的，他们一共也就十几个人。陈述记录在这里。” 苍璐递过去一份复印件。
秦流云粗略翻了翻，眉头就蹙起来。
“你说过，开走‘宁3088’的时候，车叶开没有签字，签字的维修工人，叫郭利斌，可这份访问记录里，没有他！”
“呃呃，”苍璐露出课堂上被老师点名，准备了，但准备得不够好的表情，有些心虚地道，“老板给我提供的名单是在职人员，据说郭利斌去年就离职了。他们这个行业，流动性也挺大的。”
“糊涂啊！” 秦流云眉毛挤成一团，把访问记录丢出来，“你想想，谁得了五万块，还留在那上班？你追踪在职人员有啥用，该追离职的啊！”
苍璐嘴巴张成一个o型。
的确，五万块在当年是挺大一笔，犯罪分子既然都选择了犯罪，肯定不是什么勤劳的人，所以几乎百分之百离开了修车厂。
秦流云说的这点，一捅破，觉得很好理解，可当时，队里居然生生就没人想到。
事不宜迟，想着，苍璐跳起身来。
“你干嘛去？” 秦流云在监房里喊道。
“我这就打电话回东宁，再详细问一份汽修厂的离职名单和理由！”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苍璐回来，再次出现在秦流云面前。
“我交叉询问了汽修厂老板和两名老员工，”她道，“从去年7月到今天，他们一共有三名离职人员”
“最近这个，是今年8月刚走的，叫王铁蛋，说是回老家结婚。”
“还能联系上吗？” 秦流云问。
“能，两个要好的工友还请了一天假，去他老家参加婚礼了。说是婚礼办了十来桌，他打算在老家生儿育女，不回东宁了。”
“太真了，不像是他。往下说。”秦流云道。
“再上一个离职的，是今年二月，过完年就没回去上班，”苍璐道，“老板不知他去了哪儿，但那两个老员工，私下跟他还有联系，偷偷告诉我，他是嫌工资少，跳槽去了另一家汽修厂。”
“也不是他，” 秦流云摇头道，“再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