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
“真没想到,又见到你了,美丽的小姐,” 典狱长打趣道。
苍璐微笑一下:“请您称呼我‘同志’,‘警官’也行。”
典狱长哈哈干笑了两声:“小苍警官,你来的还真是时候。”
“怎么说?”
“再晚来几天,就看不见你想见的人了。”
苍璐心头咯噔一声。
“您是说,执行的日期确定了?”
“是的,就在本月20号。”
苍璐感觉,好像吞下了一颗未熟的柿子,从咽喉处,蔓延上来一口苦涩。
可她不想理解,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她舔了舔嘴唇,用力指挥嘴角的肌肉往上拉扯,露出一个微笑:“那还真是赶巧呢。”
“没关系,我非常尊重临江的司法,不瞒您说,我在我那边也立了军令状,如果20号未能破案,我大概也不会再来了。”她补充道。
典狱长同样露出亲切的笑容,做一个“请”的手势:“那就好,你们慢慢聊。”
再次通过那狭窄、幽深的长廊,苍璐在最尽头的监房见到了秦流云。
这一次,秦流云的状态跟初次见面比较像,穿着囚服,戴着脚镣,但脸上的神情十分轻松,脸色也比较红润,不像第二次见面时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
“ho!” 他甚至竖起几根手指动了动,用西班牙语打了招呼。
“还好么?” 苍璐在铁栏杆外面坐下。
“现在还行。过几天可能不太好。” 秦流云笑道。
苍璐觉得喉咙的苦柿子感又来了。
执行的日期,按说是不该告诉犯人的,但看邬狱警之前对他的态度,估计有意无意地透露给他了。
邬狱警想看犯人对死亡的恐惧,这是苍璐的直觉。
她有点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吧,也不是,犯罪者本来就该承担代价;说他罪有应得吧,那倒也没必要这时候再补人一刀。
秦流云的及时发声,缓解了她的尴尬。
“喂,是不是案件又卡壳了?”
苍璐咳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我就知道!” 秦流云在铁栏杆里像跳舞般转了一圈,“不因为这个,你才不会来找我呢!”
“那自然,”苍璐翻个白眼,“大哥,你自己说,没有案子,我有什么理由来找你!”
秦流云吃吃笑起来,把手张开放在自己左边胸口,手指下显出结实的胸肌形状:“问问你自己,问问这里。”
苍璐脸色微红,不想搭理他,低下头,自顾自翻开了案卷。
她把后来对陈志强的笔录、汽修厂的发现、车叶开的审讯,还有最新的一起案件的信息,都同步给了秦流云。
秦流云显然在听,像一个录音设备那样,录下了一字一句。
可是,听完之后,他跟先前两次都不一样,像一个录音设备,只录下来,没有任何的反馈。
“我一直感觉,这里就差一层窗户纸,可我一直发现不了是哪里出了问题。你觉得呢?”苍璐不得不开口问他。
“我觉得,”秦流云在牢房里头,露出一个喜感的笑容,“让我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苍璐手里要是有把刀,已经飞刀扔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