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再次坐上开往临江的列车的。
是赵局雷霆震怒，“全国人民都知道东宁出了个连环杀手，警察还破不了案！你们不要脸，我要！”
还是小张 ，“苍，苍璐，要不你就再去一趟？”
甚至薛千看似平静的评论，“上次带回的线索挺有用。”
反正，得亏特区政府的办事效率，秦流云还没死啊。
苍璐说不清楚。
她有那么一点抵触秦流云。
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
在黑夜中望着大海，很多人会有一瞬间想跳下去的感受。
明明知道危险，就该躲开，不该被它吸引。
但是，算了，她是警察，这是任务。
苍璐这样想着，再次敲开了临江监狱典狱长办公室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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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还能再见到你。”
秦流云躺在监房的单人床上，看见苍璐，他把书从脸上慢慢撤下来。
这次的书名是《魔高一丈》，是一本本格推理小说。
苍璐注意到，他的脸色异常地苍白，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都很孱弱，比起上次的邪魅嚣张，几乎到了换一个人的地步。
如果他是她的朋友，她一定会问一句“你怎么了？”
但他不是。
所以苍璐只是生硬地咳了一声。
“那个，上次的案件，有一定进展，但还有一些想问你的。”
秦流云没接她的话，而是自顾自问她：“看到我，你高兴吗？”
他盯着苍璐看的时候，眼睛有一种湿漉漉，小狗一样的感觉。
苍璐迟疑了几秒，回答：“高兴。”
她心里对自己说，从破案角度，她当然是高兴的。再说，也没必要一上来就激怒对方。
可解释过之后，她又想：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个？好像在辩解给什么人听一样……
“好了好了，苍小姐，你赶紧问吧，让这个变态佬临死前，为你们的破案率做点贡献，也算他发挥余热了，” 邬狱警在旁边，皮笑肉不笑地催促。
苍璐搬椅子坐下来，她衡量了距离，跟上次一样，不远不近。
她今天也穿了便装，白t恤，牛仔裤，像个大学生。
秦流云爬起身，他今天肉眼可见的虚弱，翻下床几步路，都趿趿拉拉的。
他走到铁栏杆前，伸手对邬狱警做了个“请”的手势。大意是跟上次一样，请他离开。
邬狱警却翻了脸，一警棍打在铁栅栏上：“c你妈的！你以为自己是谁？！”
说着，他暴怒起来，用警棍连续猛击铁栏。
砰！砰！砰砰砰！
巨大的声浪在狭窄的监房走廊中回荡着，苍璐在旁边坐着，都有点受不了这种噪音，跳起身捂着耳朵：“邬警官，您冷静，冷静一下！”
然后，她突然看见秦流云倒下去了。
是那种直挺挺的倒下去，一般人在摔倒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用手撑地，保护自己。
可他没有，他的双手在身前，抖嗦成鸡爪的形状。眼睛圆睁，整个人看起来是清醒的，然而，眼神又散发一种僵直、涣散、恐惧、惊慌的光。
“我杀了她们，我杀了她们！” 他倒在地上，缩成一团，口中不停念念有词，开始交代自身的罪行，“第一个，10月31号，抛，抛在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