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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有句古话

    眉宇间透着浓浓的书卷气,鼻梁挺直,唇色淡红,嘴角常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显得谦逊而从容。

    配上一根简单的木簪固定的乌黑长发,束在头顶,整个人显得气质儒雅朴素。

    举手投足间更是透着一种从容不迫的风度,仿佛世间纷扰皆与她无关,唯有书卷与笔墨才是她的归宿。

    “呐,五两银子。”

    唐辰瞧着近乎换成另一个人的孙嵋,内心着感叹老艺人鬼斧神工手艺的同时,手上掏出一个白光灿灿地小元宝,递到李老头面前。

    李老头眯眼瞧了瞧那枚小元宝,确认是银子不是金子后,眉毛顿时倒竖而起:

    “后生仔,这就有点欺负人了,咱说好的二十五两,你这掏出五两是几个意思?

    别说,我儿子在你手底下做事,我就该怕你。

    便是当年陆老统领在时,想要这人皮面具,都是明码给钱。”

    李老头嗓门很大,近乎当面硬呛。

    李荣不知道自己的爹今天吃错了什么药,怎么处处跟唐旗牌作对,即便他还是个孩子,可也是皇上钦点的,平日巴结还来不及,怎么还上赶着得罪。

    见到老爹还要再说,忙上前,拉住李老头,“爹,爹,你怎么跟唐旗牌说话呢,五两银子不少了,你那些什么蛋清,河泥的连一两银子都不值,爹…”

    “你懂个什么,起开。”李老头横眉立目,怒瞪自己不开窍的儿子。

    唐辰也不生气,微笑着道:“我出门没带这么多钱,这里只有五两,另外二十两,可以让你儿子跟我回去的时候,取回来。

    另外我还按照这个价,再定做三套面膜,我们俩各做三套。

    这笔生意,老先生做不做?”

    两个人各做三套,便是六个面膜,一套二十五两,三套便是七十五两。

    七十五两银子,顶的上大多数人两年的收入。

    在场众人听到这话,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孙嵋最先沉不住气,问道:“给我做,那么多干嘛?有这一个不就好了?”

    她还挺满意自己的新模样的,翩翩佳公子,浊世而独立,有了这个面具再稍加一下伪装,行走大街上,便是熟人也认不出她是谁。

    就是这个李老头,在给她做面膜时,动手动脚,甚是可恶。

    唐辰瞧了一眼一说话就透着傻气的孙姑娘,没理会她的问题,而是吩咐赵起元道:

    “将你带来的那份户籍资料,给咱们的孙公子。”

    说着,又转向孙嵋,“现在距离午时还有不到半个时辰,我要求你在这半个时辰内背下来你的新户籍。”

    说完,不再理会自赵起元手里接过户籍资料的孙嵋,转而继续对那老头道:

    “怎么样?老人家同不同意?”

    李老头老眼炯炯地盯着唐辰,道:

    “你不会使诈?骗我做了后,又找理由不给钱?”

    唐辰摸了摸鼻子,讪笑一下,“老爷子,咱俩今天第一天见面吧,我们应该没什么利益冲突太对,怎么第一天就对我这么大的恶意,更何况你儿子现在还在我手底下做事,我还能跑了不成。”

    李荣忙帮腔道:“是啊,爹,你今天到底吃错什么药了,怎么一直对唐旗牌捻三拣四的?”

    “你懂什么?他这个面相分明是短命横死之相,如今没死,便会害死身边所有人,最好不要跟他有任何瓜葛,才能万无一失。”

    李老头一把甩开李荣拉扯的手臂,没好气地嘟嘟囔囔道。

    他的声音不大,说话含含糊糊像含了热茄子似的,就连位于他身后半个身子的李荣都没听清,具体说的什么。

    可站在李老头面前的唐辰,却听的清清楚楚,当即脸色阴沉下来。

    作为一个现代人,是不太相信,这什么命理之类的事,可老头一眼看出他横死过一次,这便由不得他不信。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他确实想坑这个老头一把,想用后世打白条的方式,让老头白干活,就是拿不到钱,谁让老头进门就数落他。

    对待对自己怀有恶意的,不管年龄大还是年龄小,唐辰想的都是报复回去。

    其实他也没想用多么恶毒计谋,坑害老头,只是想让他长个教训,记住嘴贱是要赔钱的。

    哪知老头来了这么一番话,顿时令唐辰心里打鼓起来。

    “老爷子还会看面相?”他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李老头,问道。

    李老头抬头与少年的眼神对上,心里顿时突了一下,讪讪一笑,“不,不会。哈,旗牌官说要再定三套面膜,小老儿后天给您送过去,这银钱便与后天一起给吧。”

    唐辰嘴角上扬,“好,在下这就给你写个条子,到时候你带着条子来福王别院拿钱便可。”

    白条还是要打的,不折腾折腾这嘴上没把门的老小子,他心里不痛快。

    李荣很尴尬,但赵起元和钱大通则面露敬佩之色,上官向下官索要东西,什么时候给过钱,而且还给你专门写个条子。

    这叫什么,这叫踏马的仁义啊!

    就是李老头还有些不知好歹的,趁唐辰写条子的功夫,开口问道:

    “唐旗牌,老朽知道您本事大,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九十五两银子,小老儿也不跟你要了,你答应小老儿一件事可不可以?”

    “爹!”李荣今天实在没脸了,本来陆六举荐他爹这个东城所吃闲饭的出来。

    他还想着靠他爹当年闯荡江湖学会的易容本事,在新任旗牌官面前博得一个好印象。

    毕竟皇帝钦点的旗牌官,虽说年岁不大,可架不住他手眼通天啊,没见,连陆统领和陆总旗跟他说话都客客气气的。

    这能是一般人吗?

    而且那四品的苏丘知府,还有那六品的礼部主事,以及礼部尚书对他说话都是平辈论交。

    别说什么官不官的,便是他换位思考一下,仅仅只是听到这些人的名字,都觉得头皮发麻,更不要说在他们面前侃侃而谈了。

    并且很明显无论是礼部尚书,还是礼部主事,即便初始不待见,可之后都对唐旗牌极为重视。

    谁不见今日礼部尚书,专门派吏员去东城所递交公函。

    即便老统领在时,他们都没正眼瞧过东城所,更不要说这么郑重其事了。

    这下好了,别说好印象了,就是不被穿小鞋已经算是唐旗牌宽宏大量了。

    他忍无可忍,冲着李老头怒吼道:

    “你能不能别说话了?平日你不是常叫我去巴结这个,巴结那个。

    怎么今天,我带着真正管事的旗牌官来了,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往死里得罪,你到底怎么想的?”

    李老头被儿子这么之吼,也急了,冲着李荣怒道:

    “你这个连捯面膜比例都记不清的蠢货,懂个屁,他现在要做的事,稍有不慎,便是夷灭三族的大祸。

    你们一个两个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是什么斤两,我还不知道,上面派你们来当他的下属,无非便是将你们当弃子,废物利用了。

    你们一个二个还叭叭的觉得自己受到重用,还欣喜地跟着他抛头露面,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谁似的。

    这个小姑娘,是没法子,必须跟着他,她爹就在诏狱里,她不将她爹救出来,她也会没啥好下场。

    而你们呢?你们又为了什么?升官发财,别逗了,就你们三个这猪脑子,当了官也是被人卖的下场,不过就是卖多卖少的问题。

    真当你老子我眼瞎耳聋,老糊涂了?

    她爹的事都闹了一年了,昨日突然被三堂会审,瞎子也知道要出大事了。

    老子是退休不是入土,再怎么说也是东城所的老人,想打听个消息还是能打听到的,不然你以为老子刚刚怎么不在家里?

    真是一帮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的糊涂蛋。”

    李老头的怒吼声,震耳欲聋,令赵钱李三人则怔立当场,他们真以为自己受到重用,参与了朝野瞩目的大案。

    根本不知道此时他们的档案,已经被东城所锁进他们一直看顾的清白箱中,那箱子里存放最多的是死去官吏的档案。

    拿着户籍资料墨记地孙嵋,听到突然爆发的怒吼声,眼神诧异中带着几分惊慌。

    她第一次当面听到外人谈论她父亲的案子,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她和她父亲已经站到了悬崖边上。

    难怪唐辰昨日上午堂审前,会与她说那么一番话。

    那些躲在幕后陷害自己父亲的人,是真的想要自己全家的命,目的明显的连一个退休老头都知道其中厉害。

    可笑自己还天真的以为,只要她求到两个如汤伯伯那般正直好官,便可以为父翻案,却从未想过,别人出手是要命的。

    然而那个少年在狱中与父亲对谈后,仅凭借三言两语,便已洞悉幕后黑手的目的。

    在黑幕重重之下,为父亲翻案无疑如蚂蚁撼象,希望渺茫。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接下这个差事,这得需要多大毅力和勇气。

    不知不觉中,孙嵋看唐辰的眼神有点变了。

    写完最后一字的唐辰,若无其事地将那张墨迹未干的白条,递给李老头,道:

    “老爷子知道的不少啊,不过老爷子在东城所当差这么多年,没听过有句古话叫,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吗?”

    气氛骤降,明明已经踏入初春时节,可李荣家的老屋内,寒冷的如同坠入冰窖。

    赵钱李三人的手不自觉摸向各自腰间的佩刀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