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傅家人心思各异。
见事情解决,
傅夫人咳嗽两声,转身吩咐方嬷嬷,重新端杯茶来,
将这敬茶改口的仪式补全,这次无人敢做手脚。
池珠珠端过茶盏,只觉那杯壁温度正正好,一点也不烫。
她恭恭敬敬的把茶递给傅太夫人,还有点小紧张,
“太夫人您…您用茶。”
“嗯?”
傅太夫人挑了挑黛眉,笑问:“你还不改口?”
“哦!婆母…不对母亲您用茶。”
“好。”
傅太夫人愉快地接过喝了一口,才放下。
然后从手腕上撸下暖玉镯子,
招招手,让傻站着原地的池珠珠上前来,
“这个给你,日后你就是傅家正儿八经的儿媳。”
“哇!谢谢母亲…”
池珠珠稀罕地盯着着腕间通透如水的玉镯看,
很是欢喜,还不忘晃晃手腕,凑到九爷跟前炫耀,
【嘿嘿,我有你没有哦!】
傅太夫人:……这丫头!
不过见池珠珠这般高兴,
傅太夫人唇角也翘起,她转头还想叮嘱两句,
就看到那两货又有旁若无人,卿卿我我的架势,
傅太夫人眼角一抽,当即将人赶走,
听到傅太夫人下逐客令,
池珠珠还当自己是不是哪里表现不好,
于是乖巧地牵起傅之渊的手,还是十指相扣,
【嘿嘿,太夫人见我和九爷感情好,一定会高兴的!我真有情商啊!】
傅家人别过头:简直没眼看!
傅太夫人:高兴?扎心还差不多!
“你俩赶紧走吧!”
傅太夫人烦躁地摆摆手。
【喔!太夫人这么迫不及待地赶我们走,定是催促我和九爷,想早点抱孙子了,哎,没想到太夫人那么急。】
傅太夫人:她没有!这是恶评!
其余傅家人:想笑,又不敢笑。
就这般,池珠珠开开心心地出了寿安堂,和九爷漫无目的地在傅府闲逛,
一路上,傅家的仆从都忍不住偷瞄,
然后挤眉弄眼感叹,瞧瞧九爷和九夫人感情多好啊!
但走到后花园时,有侍卫上前抱拳,脸色严肃,
“回禀九爷,那人还是不肯说。”
傅之渊神色未变,只是眼底有冷意一闪而过,周围温度骤降,让人不寒而栗。
“待会儿本侯亲自去审他。”
“是。”侍卫放心地退下了。
等人一走,池珠珠就好奇地问,“夫君,审什么?你待会要去哪儿啊?”
“蛇窟,那里有私牢,关着上次抓来的刺客。”
“原来是他们啊!真可恶,他们还不肯招供是谁毒害夫君你吗?”
池珠珠气鼓鼓,小脸气成了包子。
傅之渊心下柔软,眼底的戾气也散去,他抬手捏了捏女子的柔软的脸颊,
“别担心,托娘子的福我现在毒已经解了,有时间与他们耗,迟早能问出幕后真凶来。”
“也是,不过夫君还是可以再托托我这个当娘子的福…”
池珠珠眨眨眼,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但某个狗男人,非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娘子想说什么?”
池珠珠一把扯住傅之渊的衣袖,咬着唇,凶巴巴地道:“哼当然是带我一起去喽,兴许本夫人能带飞你哦!”
“真的吗?”
傅之渊含笑问,似乎不信,但其实他一点不怀疑,毕竟他的夫人就是个小福星,
只是……
“那里头有很多蛇,加之严刑招供的场面血腥,娘子不宜去。”
“哎呀我不怕的,我向来…胆子大。”
话虽如此,说到最后池珠珠声音都弱了下来,
一副又怂又非要玩的样子。
傅之渊轻笑一声,“确定?不后悔。”
“不后悔的!”
池珠珠握爪。
见状,傅之渊无奈吩咐底下的侍卫提前将蛇窟清理一下。
约莫两刻钟,侍卫来报收拾好了,
两人也走到了西院,虽然池珠珠一路上都说“我不怕有什么好收拾”之类的,
但等进了那蛇窟,池珠珠就不吱声了,
之前白莲花捉蛇放她屋子,后面拜托钟伯逮蛇的时候,她才知道九爷的西院有蛇窟,但都那么久了,她还没见过。
因而如今一进这蛇窟,池珠珠才知不是闹着玩的,
“嘶嘶”声从黑暗深处涌来,听起来像有成百上千的毒蛇。
池珠珠脚步发飘,生怕一不留神蹿出条蛇来。
“怕了?”
傅之渊捏了捏她的手掌。
“我才…没有呢。”
池珠珠壮着胆子,对着九爷的手,又捏又揪的,
甭说还挺解压,自己的手指也被九爷温热的掌包裹着,
池珠珠觉得心安……才怪!
越往里走,就越亮,两旁打着灯笼,昏黄的光下私牢内的场景一览无余,却也触目惊心,
牢内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被血污浸染,
每间私牢都有张网,这头是被关的人,而网的那头全是密密麻麻的蛇,它们盘旋着,对着那牢里的人吐信子,
只隔着一张网,只要侍卫一松手,蛇就能放出来,肆意啃咬那些被关押的人。
池珠珠忽然意识到,【原来,九爷还有这么凶残的一面啊…】
听到心声,傅之渊心握女子手的力道紧了紧,
她怕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