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朕是暴君想杀谁杀谁，少管我！
京城西街，人声嘈杂。
大兴盐号门庭若市，不少人排着长队购买私盐。
盐铺掌柜正笑呵呵地收着银钱，忽闻后院一声惊呼：“走水了！走水了！”
众人慌乱中四散奔逃。
转瞬间，火舌从后院窜出，熊熊烈焰吞噬了整个库房。
“救火啊！”掌柜面色惨白，拼命往外跑。
士兵很快赶到，浇水救火，待火势稍减，吏部侍郎率人入内查看，出来时手中已多了几包盐袋。
他抓起一把，放入嘴中，随即呸地吐出，眉头紧锁。
“此乃官盐无疑！”侍郎厉声道，“盐号掌柜何在？”
掌柜被两名衙役架到侍郎面前，跪地求饶。
“大人饶命！小人也是奉命行事……”
侍郎冷哼一声：“谁的命令？说！”
“是、是……”掌柜吓得浑身颤抖，却始终不敢吐露实情。
乾清宫内，姬致听完侍郎的禀报，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是他令人在大兴盐号纵火，以揭开此事序章。如今，官盐私卖一事已暴露在众人面前。
他手指轻叩龙案，“传旨，让林阁老即刻进宫商议此事。”
林阁老未到，摄政王姬玄先行入宫，行色匆匆，“陛下，听闻西街盐铺走水，可有伤亡？”
姬致淡然一笑：“多谢皇叔挂心，火势虽大，幸无人受伤。”
殿外脚步声急促，林阁老拱手入内：“老臣见过陛下，见过王爷。”
“林阁老来得正好。”姬致挥手示意他入座，“今日西街盐铺火灾，暴露了私盐贩卖一事，且冒充私盐销售的竟是官盐！此案事关重大，朕要彻查！”
林阁老神色凛然：“陛下英明！此次走水的盐铺背后定有人撑腰，否则不敢明目张胆贩卖私盐。”
姬玄神色微变，“此事或有误会。依本王看——”
“王爷此言差矣！”林阁老拂须反驳，“查验过的盐样，正是官府仓储中的官盐，却打着私盐名号高价售卖，此事断不能轻饶！”
姬玄面色阴沉，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陛下，事关重大，当从长计议，莫要草率行事。”
“皇叔言重了。”姬致冷笑，“朕何时草率过？”
“陛下，微臣还有要事启奏。”林阁老躬身行礼，“臣查明，不止大兴盐号一处贩卖假私盐，全城各处盐铺俱是如此，背后定有人操控。臣请陛下准许，彻查此案！”
姬致凤眸一凛：“准！”
姬玄陡然起身，“陛下，此事关系重大，非一日之功。本王建议，先降旨安抚民心，再慢慢调查不迟。”
姬致难得反驳姬玄，语气不容置疑，“民心已因私盐而动摇，若不严查，何以服众？”
“王爷这是何意？”林阁老眉头紧锁，也连连抨击姬玄，“难道盐铁大案，王爷也要阻拦不成？”
“老臣奉旨查办，务必水落石出！”林阁老掷地有声。
姬玄不再言语，转身离去，装出一副无奈模样。
三日后，太极殿内。
“启禀陛下，臣等已查明，全城所售私盐，皆是官盐冒充！且价格足足翻了一倍有余。”林阁老愤慨启奏，“致使民怨沸腾，国库亏空。”
“胡说！”户部尚书猛然上前一步，打断林阁老，“本官亲自查验过账目，官盐分毫未少，何来亏空一说？林阁老休要凭空污蔑！”
林阁老丝毫不让：“尚书大人，老夫手中证据确凿！”
“证据？”户部尚书冷笑，“不过是林阁老一面之词！”
殿上龙椅处，姬致面色阴沉，眸光冷冽。
“呈上你的证据。”
林阁老将竹简递上，太监接过，呈至御前。
姬致细细查看，眉头越皱越紧，终于一掌拍在龙案上：“荒谬！如此明目张胆贪墨国库，欺瞒百姓！简直岂有此理！”
回音在殿内久久回荡，众臣噤若寒蝉。
姬致起身，面色铁青：“今日，朕要彻查此案，不论涉及何人，一查到底！”
摄政王姬玄面色微变，忙上前一步：“陛下息怒。此案错综复杂，涉及甚广，恐牵一发而动全身。”
“陛下！”兵部尚书刘大人见姬玄表态，也忽然出列，“此案涉及甚广，恐有奸人借机生事。臣建议暂缓调查，先行稳定民心。”
姬致面容扭曲，眸中怒火喷薄，他猛然起身，“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侍卫应声上前，按住兵部尚书。
“还不伏法！”姬致厉喝。
刘大人面色大变：“陛下！老臣忠心耿耿，何罪之有？”
“何罪之有？”姬致冷笑，“官盐变私盐，民不聊生，你却阻挠查案，这便是罪！”
“陛下息怒！”刘大人额上冷汗涔涔，“老臣绝非有意阻挠，只是……”
姬致不再多言，拔出腰间佩剑：“朕今日便要杀一儆百！”
话音未落，剑光已至。刘大人头颅应声落地，鲜血喷涌而出，溅上了龙椅。
姬致瞬间如同疯魔，双眼泛红，声音沙哑：“还有谁，敢阻挠盐案调查？”
无人敢应。
姬致踉跄着坐回龙椅，他胸口剧烈起伏，呕出一口污血，随即身形一晃，昏厥过去。
“陛下！”林阁老惊呼，“御医！快传御医！”
姬玄眸光微闪，面露关切：“陛下近日过于劳累，又服食丹药，恐是药性发作。”
紧急将姬致送回寝宫，御医诊脉许久，面带忧色：“陛下丹毒入脾，致使肝火上升，这才情绪失控。须得静养，不可再服丹药。”
姬玄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既如此，盐案调查暂且搁置，待陛下龙体康复再议。”
姬致躺在榻上，闭目不动，待姬玄脚步声远去，才睁眼。
他向丽妃递了个眼色，丽妃会意，假意让众人退出。
“丽妃，速去拟旨，从我私库中拨银五万，赈济受私盐之苦的百姓。”姬致立马恢复常态，不见病气缠身模样，“再命林阁老继续暗中调查，不可声张。”
“陛下所虑极是。”丽妃低声应允，“臣妾也已命人将此事告知妩姐姐，不让姐姐担忧。”
姬致点头：“也好，让她安心。”
茅屋内，姜妩刚刚收到丽妃密信，信中细述了早朝上的惊变。
她手指微颤，信纸几乎要被她揉碎。
她展开一张白纸，提笔疾书：【陛下可是真有不适？若只是权宜之计，倒也无妨，只是莫要贪功冒进。臣妾这边一切安好，盐案之事已有眉目，还请陛下保重龙体，莫要忧虑。】
子夜时分，姜妩独坐庭院，天色暗沉。
“娘娘，您还不歇息？”阿菊端着参汤走来。
“无妨，你先去休息吧。”姜妩摆了摆手，接过参汤，轻啜一口。
阿菊退下，院中只余姜妩一人。她凝望月色，心中思绪万千。
翠竹丛忽然沙沙作响，一道人影飞掠而至，轻盈落于院中。
姜妩微微一愣，眯起眼仔细辨认，月光下，那人一袭青衣，面带银色面具，不是姬致是谁？
“陛下？”姜妩惊讶起身，“您怎会……”
“想你了。”姬致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俊朗面容，眼中满是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