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虔诚的祈求在这一刻得到上天的回应,远远的看到树林里传来密集的强光手电光芒,几乎照亮了那半边山。

    来了!警察来了!他几乎喜极而泣。

    他不顾可能被祠堂里山民发现的可能疯狂往强光手电的光源处狂奔,直到离他们近一点,更近一点。

    方澈用来直播的手机就放在冲锋衣胸口的口袋里,即使没有专业的收音设备,直播间观众也能听到他剧烈的喘息声。

    和警方会合后方澈才终于有逃出生天的指望,骤然得救的解脱让他长时间都高度紧张的精神终于放松下来,已经顾不上口袋里正在连线的直播,倒在警方的怀里放声大哭。

    却拒绝了在山外等候,而是和警方一起上山抓捕罪犯,解救他失踪的同伴。

    这次的救援略小于上一卦抓山鬼狌狌的规格,毕竟这次对付的只有人,而上一次对付的却是一整个族群的人和狌狌。

    抓捕过程相当顺利,警方破门而入的时候,祠堂的祭祀才到一半,整个村中无论老人,大人还是孩子都穿着黑袍,脸上用植物调和的色彩画满,低着头在那吟唱着奇怪的古谣。

    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被警方控制起来,一些山民如梦初醒  ,想大步跑到屋外躲进深山,主导这一切的尚东也在其中,却被埋伏在外的武警同志抓个正着,没有放过一条漏网之鱼。

    邹晴,孔胜,白小华,陆良缘和冯瀚已然死亡,他们被绑在铁架上在火堆上方用小火慢慢烘烤着,下方有专门用来收集尸油的铁质凹槽,整个身体被烘烤的散发着奇异的肉香味,油脂滋啦滋啦的往下掉落。

    邹晴因为是女孩子,身形最瘦削,此时上半身已有碳化的痕迹。

    “晴晴!晴晴!”方澈看到女友这样心都碎了,尽管已经扑灭了火堆,但她周边温度还是很高,而且她被烘烤到变形的躯体和蜷曲头发包裹的脱水脸颊,让他碰都不敢碰,唯恐她会在他手下碎掉。

    邹晴身边的孔胜发出微弱的呼声,方澈只得暂时将目光转移到他身上:“孔胜,孔胜,你怎么样了?”

    孔胜的嘴张张合合,发出的声音微乎其微,但方澈却奇异般的听懂了。

    “回家,我要回家,不要留我在这里。”孔胜因为身体肥胖,被烘烤的还没有其他人惨烈,但却是没有活命的可能。

    现在拉着方澈说的话,也只有可能是他回光返照。

    “回家,一定会回家,孔胜你放心,警察同志已经找到我们,端了这个罪恶的地方,我们都会回家,警察同志会带我们回家的。”方澈哭的不行,都会回家,只是家人再也见不到活着时候的他们了。

    孔胜嘴里还在喃喃:“回家,回家,爸爸妈妈,我要回家!”

    直到孔胜说话的声音消失,他的眼睛还瞪的大大的,仿佛死不瞑目。

    死在这座不见天日的深山,白小华和邹晴等人,哪一个是甘愿的呢?

    警方将这些人用裹尸袋装好一一搬运出山,方澈扑到脸上涂满了颜色的尚东身边,举着拳头重重击打在他脸上:“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们!”

    尚东不以为然:“献祭给我们老祖宗换来永生,有什么不乐意的呢?是他们该感到荣幸。”

    方澈眼球充血,只想将眼前这始作俑者推到火坑里里尝一遍晴晴所受的苦:“既然这么推崇,你为什么不献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