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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记忆侵蚀

    暗河的水流声渐渐远去。林月澜背靠潮湿的岩壁,指尖轻触刚嵌入掌心的圣物碎片。这块来自光庭圣女的晶体此刻正与她的星图纹路缓慢融合,每融合一分,就有陌生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你脸色很差。\"夜璃递来用暗术净化过的水,\"碎片有问题?\"

    林月澜摇头,水面倒映出她眼中流转的银紫色光晕:\"不是碎片本身\"她突然抓住夜璃手腕,\"你听!\"

    岩洞深处传来细微的晶体生长声。众人立刻戒备,却见声音源头竟是林月澜随身携带的古籍——《双生之子》的书页正在自动翻动,空白处浮现出与圣物碎片相同的星纹!

    \"它在记录融合过程\"苏芮检查古籍后倒吸冷气,\"但更奇怪的是\"她指向林月澜的眉心,\"你这里出现了云陌当年一样的魂纹!\"

    墨无殇刚组装好的银纹手臂突然发出警报:\"能量读数异常!她体内正在形成第二套魂脉系统!\"

    林月澜突然痛苦地蜷缩起来。圣物碎片彻底融化的瞬间,她的意识被拽入记忆洪流——这不是云陌的记忆,而是初代圣女被封存的往事!

    记忆中的光庭圣殿没有彩绘玻璃。年轻时的初代圣女跪在星空仪前,手中捧着刚完成的\"第七圣物\"原型。令人震惊的是,这个原型根本不是晶体,而是一团跃动的银白色能量!

    \"星脉共鸣实验第七十九次。\"圣女记录着,\"确认双魂体质可以稳定承载星脉能量,但需要至少三种上古魂兽作为媒介\"

    画面突然扭曲。另一个穿着玄苍时期服饰的老者闯入圣殿:\"快销毁研究资料!观测者已经发现你们的\"

    记忆断层。再次清晰时,圣女正在地底密室将能量团分割成七份。她每切割一次,脸色就苍白一分,最终有血从七窍流出:\"以吾之魂为引,分星脉于七庭\"

    \"原来如此!\"林月澜在记忆碎片中顿悟,\"第七圣物根本不是武器,是未完成的星脉容器!\"

    \"月澜!\"现实中的呼唤将她拉回。夜璃正用黑月短刀抵住她的咽喉,刀身缠绕着抑制魂力的暗纹:\"抱歉,你刚才差点掐死苏芮。\"

    林月澜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结着陌生法印,指尖还残留着星光灼烧的痕迹。更可怕的是,岩洞地面上刻满了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何时画下的星阵!

    \"记忆侵蚀\"苏芮谨慎地保持距离,\"和云陌初期症状一模一样。那些圣物碎片里藏着原主的记忆人格!\"

    墨无殇的银纹手臂投射出全息扫描图:在林月澜心脏位置,确实有团新生的能量脉络正在成型,形状酷似缩小版的星纹雪豹。

    \"不是第二魂脉。\"林月澜突然明白过来,\"是星脉模拟系统!那些碎片在帮我构建临时星脉回路!\"

    古籍突然飞到她面前,展开至记载三重共鸣的那页。原本的文字已经改变,新增内容令人毛骨悚然:

    「记忆载体警告:七碎片集齐时将触发最终同化,容器需在月蚀前完成星脉觉醒,否则原主意识将永久覆盖现有人格。」

    夜璃的刀尖微微颤抖:\"什么意思?\"

    \"意思是\"林月澜苦笑,\"如果我不在一个月内集齐所有碎片并完成觉醒,初代圣女就会借我的身体复活。\"

    岩洞深处传来岩石崩裂声。水晶岩蛇从地缝钻出,额头的星纹比之前黯淡许多。它吐出团银光,在空中形成简易星图——上面标注着最近的其他圣物碎片位置:暗庭黑塔、水庭镜宫、以及天穹学院禁地?

    \"学院也有?\"苏芮愕然,\"但七大王庭不包括\"

    \"因为最后一块在云陌那里!\"林月澜触碰星图,某个光点立刻变成金色,\"他把自己的碎片藏在了初次觉醒的地方!\"

    前往学院的路上,记忆侵蚀越来越频繁。林月澜每隔半小时就会陷入短暂的意识空白,每次苏醒都发现自己又掌握了新的星脉运用技巧,但性格也越发接近记忆中的初代圣女。

    \"停一下。\"经过第三次突然昏迷后,夜璃强行按住她,\"必须压制这种侵蚀!\"

    苏芮取出银针:\"我可以暂时封闭你的记忆区,但会\"

    \"不行!\"林月澜推开她们,\"没有这些记忆,我们根本不懂如何对抗观测者!\"她指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学院轮廓,\"看清楚了么?那些不是云雾!\"

    众人这才发现,笼罩学院的\"雾气\"其实是无数细小的晶体颗粒!它们组成半透明的屏障,时不时闪过紫黑色电弧。

    \"观测者的防御网。\"墨无殇调整银纹手臂的侦测模式,\"他们在守株待兔。\"

    林月澜却露出与气质不符的冷笑:\"不,他们在害怕。\"她掌心朝上,星光凝聚成初代圣女的标志性武器——星芒长弓,\"害怕我们取回云陌留下的钥匙。\"

    夜璃敏锐地注意到\"我们\"这个用词,黑月短刀悄然抵住林月澜后腰:\"你不是月澜。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你们在岩洞醒来。\"附体状态下的林月澜轻松闪开,\"那丫头太感情用事,居然想用普通人的身体承受星脉。\"星光长弓突然分解,化作锁链缠住夜璃,\"放心,等我重塑完星脉容器,会好好安葬你们的。\"

    苏芮的银针和墨无殇的银纹光束同时袭来。但被附体的林月澜只是轻打响指,所有攻击就被星图纹路构成的屏障吸收!

    \"省省吧。\"她眼中银光大盛,\"这具身体已经完成37星脉同化,你们\"

    话音戛然而止。林月澜的表情突然扭曲,双手抱头跪倒在地:\"滚出去我的身体!\"

    两种声音在她体内交锋:

    \"愚蠢!没有我你根本不会运用星脉!\"

    \"那就同归于尽!\"

    她的右手突然刺入自己胸口,硬生生扯出那团新生星脉!鲜血喷涌中,初代圣女的虚影被强行逼出体外。

    \"疯子!\"虚影尖叫,\"撕裂星脉你会魂飞魄散!\"

    林月澜满手是血地抓住古籍:\"苏芮念第三页逆转咒文!\"

    苏芮立刻照做。古籍爆发出金光,初代圣女的虚影被一点点拉回书页。就在即将被封印时,虚影突然狞笑:\"你以为云陌为什么能承受玄苍记忆?因为他体内早有观测者的种子!\"

    这句话成为最后的刺激。林月澜体内残存的星脉突然共鸣,将虚影彻底吸入古籍。书页疯狂翻动,最终在空白处浮现出血色警告:

    「紧急:观测者寄生体确认。所有星脉碎片必须于月蚀前销毁。」

    当夜璃背着昏迷的林月澜抵达学院外围时,晶体屏障突然波动起来。成群结队的晶体傀儡从雾中走出,但它们没有攻击,反而整齐地单膝跪地。

    \"欢迎回家,容器大人。\"为首的傀儡发出机械音,\"观测者大人在核心区等您。\"

    夜璃的刀刚要斩下,林月澜突然苏醒。她的瞳孔变成了纯净的银白色,声音带着奇异的回响:\"带路。\"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晶体傀儡们真的让开通道。林月澜用眼神制止同伴的疑问,指尖在背后悄悄画了个符号——这是云陌当年与夜璃约定的暗号:

    「将计就计。」

    穿过屏障时,苏芮注意到林月澜的伤口早已愈合,但新生星脉的位置变成了旋转的微型星图。更诡异的是,她行走时会在落脚点留下转瞬即逝的星光脚印,这些脚印组成某种古老符文

    \"不是侵蚀。\"苏芮突然明白过来,压低声音,\"她在用星脉模拟观测者的能量频率!\"

    夜璃微微点头,黑月短刀上的暗纹悄然变化——这是影庭最高级别的战备信号,意味着接下来随时可能面临死战。

    学院中央广场上,原本的喷泉已被紫黑色晶体取代。晶体柱顶端悬浮着个模糊人影,见到林月澜便发出愉悦的波动:

    \"终于来了,我的完美容器。\"

    人影降下,露出与云陌九分相似的面容,只是双眼完全被晶体占据。他伸手抚摸林月澜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把碎片给我,我们一起完成千年前未尽的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