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时,云陌已经用绷带缠好了右手。经过一夜的魂纹异变,原本湛蓝的纹路现在呈现出诡异的蓝紫色,像是被什么力量污染了一般。更糟的是,左手的紫色眼纹完全闭合了,任凭他如何尝试都无法唤醒。
\"今日是学院小比,所有学员必须参加。\"石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准备好了吗?\"
云陌慌忙套上学院制服,高领的设计刚好能遮住脖颈处新出现的细密紫纹。推开门时,他注意到石罡的目光在自己右手停留了片刻,但体术导师什么也没说,只是递过来一副黑色手套。
\"戴上。在弄清楚魂纹异变原因前,别让其他人看见。\"
学院广场上已经搭起十座擂台。云陌跟在石罡身后,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好奇的、警惕的、甚至充满敌意的。自从启脉仪式后,他就成了全院瞩目的焦点。
\"听说没?他昨晚擅闯禁书区\"
\"白尘长老亲自下的通缉令\"
\"那双眼睛你们看到他的左眼了吗?\"
窃窃私语如毒蛇般钻入耳朵。云陌不自觉地摸了摸左眼,瞳孔的竖瞳变化虽然细微,但显然逃不过这些魂术师的眼睛。
\"安静!\"观星长老的星杖顿地,声浪席卷全场,\"年度小比正式开始。规则照旧——掉下擂台者败,主动认输者败,不得使用致命魂术。\"
云陌被分在第三组。当他走上擂台时,对手是个红发少年,胸前别着火庭徽章。
\"废脉者对战赤焱?这不是欺负人吗?\"
\"我赌赤焱三招解决他!\"
裁判刚宣布开始,赤焱就双手结印,炽热的火蛇从掌心喷涌而出。云陌本能地翻滚躲避,却发现自己动作比平时快了三倍不止——右手的异变魂纹正散发着微光,强化了他的身体素质。
\"体术师?\"赤焱冷笑,\"在魂术师面前就是活靶子!\"
三条火蛇呈品字形袭来。云陌突然想起石罡教过的\"流云步\",脚步诡异地一错,竟从火蛇间隙穿了过去。观众席响起一片惊呼。
\"不可能!\"赤焱脸色涨红,\"炎爆术!\"
这次是直径两米的火球。云陌退到擂台边缘,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蓝紫纹路突然大亮,一道混合着紫芒的蓝色屏障凭空出现,火球撞在上面竟被反弹回去!
\"魂术?!\"赤焱仓皇躲闪,\"你不是体术师吗?\"
云陌自己也惊呆了。更惊人的是,当赤焱再次攻来时,他的身体自动做出反应——右手格挡,左手成爪直取对方咽喉,动作行云流水得仿佛练习过千百遍。这不是他学过的任何体术,而是玄苍记忆中的战斗技巧!
赤焱被掐住脖子举到半空,脸色发紫地拍地认输。全场死寂。
\"胜者,云陌。\"裁判的声音有些发抖。
接下来的比赛成了单方面表演。云陌连续击败五名对手,每次都在危急关头使出诡异的招式——有时是纯粹的体术,有时又夹杂着魂术,最可怕的是那些介于两者之间的技巧:将魂力压缩在拳头上形成紫芒,或是用体术动作引导魂力流动。
\"这不是正规修炼体系\"观星长老对身旁的白尘低语,\"像是上古战技。\"
白尘长老的翡翠右眼微微发亮:\"玄苍的记忆开始融合了。比预计的快。\"
当云陌击败第八个对手时,变故突生。一个穿着金庭服饰的高挑女子跃上擂台,胸前徽章显示她是六年级首席。
\"金庭,月华。\"女子指尖凝聚出金色光刃,\"让我看看双魂脉有什么特别。\"
第一击就划破了云陌的衣袖。第二击更是在他脸颊留下血痕。月华的速度远超之前所有对手,金系魂术的锐利更是克制他的防御。
\"认输吧。\"月华的金刃抵住云陌喉咙,\"你撑不过下一招。\"
云陌突然笑了。左手的紫色眼纹在这一刻猛然睁开,前所未有的清晰。时间仿佛变慢——他能看到金刃移动的轨迹,能预判月华下一步的动作,甚至能感知到她体内魂力的流动。
\"谢谢。\"云陌轻声道,\"但该认输的是你。\"
他的右手突然抓住金刃,蓝紫纹路顺着刀刃蔓延。月华惊骇地发现自己的魂术正在被吞噬!云陌趁机一个侧踢,将她扫下擂台。
全场哗然。
\"吞噬属性?!\"
\"那不是暗庭的\"
\"怪物!这是怪物!\"
观星长老猛地站起:\"比赛暂停!云陌,过来接受检查!\"
石罡突然跃上擂台,巨剑横在身前:\"按照规则,连胜十场才能中断比赛。他才打了九场。\"
白尘长老眯起眼睛:\"石罡,你要违抗长老会?\"
\"我只遵守学院规章。\"石罡寸步不让,\"还是说,金庭已经能凌驾于院规之上了?\"
僵持之际,一个慵懒的女声从高处传来:\"最后一场,我来。\"
众人抬头,只见光庭圣女站在观战塔顶端,白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她轻飘飘地落在擂台上,周身散发着纯净的白光。
\"圣女大人!\"月华惊呼,\"这不公平!\"
\"闭嘴。\"圣女一挥手,月华就被无形力量推出场外。她转向云陌,声音突然变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我知道你昨晚看到了什么。赢了我,就告诉你容器真相。\"
云陌瞳孔骤缩。圣女怎么知道禁书区的事?
没有裁判宣布开始,圣女直接出手了。白光化作锁链缠向云陌四肢——这是光庭秘术\"净罪之链\",据说能禁锢一切邪恶。云陌右手的蓝紫纹路剧烈闪烁,却无法挣脱。
\"没用的。\"圣女微笑,\"这招专门克制暗系魂力。\"
危急关头,云陌左手的紫纹突然完全睁开。一段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千年前的战场上,玄苍用同样的招式反制了光庭始祖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他双手交叠,紫纹与蓝纹相触,迸发出一圈灰色波纹。
\"净罪之链\"应声碎裂。
圣女脸色大变:\"灰烬魂力?!不可能!\"她急速结印,\"圣光\"
话音未落,云陌已经鬼魅般贴近。他的右手按在圣女腹部,灰光一闪而逝。圣女闷哼一声,跪倒在地,白袍被染红了一片。
\"胜者,云陌。\"石罡高声宣布,同时警告地瞪向长老席。
云陌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右手。灰光?那是什么力量?更奇怪的是,当他触碰到圣女时,分明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紫色?
\"精彩的表现。\"观星长老不知何时出现在擂台上,\"不过有些问题需要澄清。\"他的星杖突然点向云陌眉心,\"比如,你体内的另一个灵魂。\"
云陌想躲,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星杖接触皮肤的瞬间,左手紫纹暴起发难,一道紫光直射长老面门!
\"果然!\"白尘长老厉喝,\"护卫队,拿下他!\"
二十名金庭护卫从四面八方涌来。云陌下意识摆出防御姿态,却见石罡的巨剑横扫而出,将最先冲来的三人击飞。
\"跑!\"石罡扔给他一枚符石,\"捏碎它!\"
云陌犹豫了一瞬。就是这一瞬,圣女的\"净罪之链\"再次缠来,这次直接锁住了他的咽喉。窒息感袭来的刹那,左手紫纹完全爆发——灰色能量如火山喷发,将方圆十米内的一切都掀飞出去!
当烟尘散去时,云陌站在擂台中央,双眼完全变成紫色竖瞳。他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回响:\"蝼蚁们,也配触碰本帝的容器?\"
石罡脸色惨白:\"玄苍苏醒了\"
\"不完全是。\"观星长老擦去嘴角血迹,\"是记忆碎片暂时主导。\"他转向白尘,\"必须立即执行封印!\"
白尘长老的翡翠右眼突然脱落,化作一枚绿色晶石悬浮空中:\"以七庭之名,启封!\"
七道光柱从天而降,组成囚笼将云陌困在其中。就在封印即将完成时,一道黑影闪过——夜璃不知从何处现身,银色面具反射着冷光。她抛出一颗黑色晶石,正好撞在绿色晶石上。
\"影庭!\"白尘怒吼,\"你们竟敢!\"
两枚晶石相撞产生的爆炸扰乱了封印。云陌趁机冲破光柱,被夜璃拽着跃上屋顶。
\"三天后,东郊废墟。\"夜璃塞给他一张纸条,\"带着这个找\"
一支金色箭矢突然射穿她的肩膀。夜璃闷哼一声,推开云陌:\"走!\"
云陌还想说什么,石罡已经扛着巨剑跳上来:\"我断后!\"他一剑劈开追来的三名护卫,\"记住,别相信任何人!\"
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夜璃被金链缠住,石罡浑身浴血地独战十人。云陌捏碎符石,空间扭曲的瞬间,他听到白尘长老怨毒的声音:
\"传七庭诛杀令——双生之子云陌,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