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峙侧眸看了一眼已经空空如也的掌心,心头发闷。

    晚棠不安地瞄了下四周:“侯爷,奴婢怕被人看到。奴婢卑贱,能伺候侯爷是奴婢三生有幸,可奴婢到底是从锦绣苑出来的,侯爷若是因此被人说三道四,便是奴婢的罪过了。”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避讳。

    萧峙哪里不知道她怕什么,沉声道:“日后不许再收他的东西。”

    晚棠心下微沉,她说到这个地步,萧峙还是没主动给个明确的期限。于是她只能再接再厉,佯装懵懂:“可奴婢不敢拒绝,若惹恼大爷,他会把奴婢拖进假山的。”

    萧峙想起晚棠被萧予玦拽进假山的那晚,很想问问她当时是否被亲了,又被摸了何处,只是还没问出口,心头就被烧了一把火,滋滋啦啦的。

    他不傻,知道晚棠是故意提及这件事,半眯起眸子道:“你想说什么?”

    晚棠:“日后大爷再送东西,奴婢只能虚与委蛇。可奴婢怕时日一久,大爷会以为奴婢对他有意,侯爷能不能告诉奴婢,要敷衍大爷多久?”

    她说完再次仰头,湿漉漉的眼神盛满了期待。

    她要的便是萧峙吃味,今日收一回,明日收一回,总有萧峙看不下去的时候。若想她不再受萧予玦的觊觎,那便尽快把她弄去梅园,这是俩人心知肚明的法子。

    萧峙不忍心打碎这份期待:“等他春闱落榜之后,本侯便把你要去梅园。”

    晚棠眼角抽了下:“春闱……落榜?”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

    萧峙讽道:“满脑子淫词艳曲,德薄才又疏,他若能上榜,蠢猪都能上天。”

    萧峙虽然看不上萧予玦,却是第一次这样贬低他。

    晚棠掩嘴轻笑,眉眼弯弯,碎光洒在她脸上,剔透白润,看得人挪不开眼。

    春闱多在二月份,估摸会试后一个月能放榜,眼下已经腊月,满打满算还要再等四个月。这比晚棠自己揣摩的时日要短不少,怎么能不高兴。

    良久,晚棠似乎才察觉到萧峙直勾勾的视线,乍然惊醒,怯怯看去一眼,撅着小嘴认错:“奴婢不该笑话大爷,任由侯爷是打是罚。”

    伸出一只手,掌心白里泛红,指头有些害怕地微微蜷起,面上却是一副豁出去的可怜样,只是剪水秋眸藏不住那丝害怕。

    萧峙看着好笑,也不顾周围有没有人,扬起手来。

    晚棠害怕地闭上眼,手也下意识地往回缩。

    一只大手抓住那只手,晚棠皱皱鼻头,又嘟了下嘴:他还真打呀?

    萧峙不想打,不过很想尝尝她的唇,红润光泽,像是染了樱桃汁。但光天化日之下,只能按捺住这份蠢蠢欲动。

    扬起的手轻轻落下,在晚棠掌心缓缓滑过。

    力道比挠痒痒还不如。

    在晚棠心里掀起一丝涟漪。

    她睁开眼,眨了眨,一抹娇俏在眼底晕开:“多谢侯爷舍不得打奴婢。”

    “日后有你好受的,先攒着。”萧峙磨磨牙,视线从她唇上挪开。

    晚棠听得懂他话里的孟浪,身子骨莫名酥了酥。

    “咳咳!侯爷,老夫人来逛园子了。”赵福急步走进花榭。

    萧峙心里已经舒坦,往石凳上一坐,示意晚棠给他捏肩。

    自然是做样子的。

    老夫人和庄嬷嬷赶来时,看到的便是晚棠在规规矩矩地给萧峙按跷,没有半分出格之举。

    老夫人咬牙切齿道:“都要晌午了,你陪我们一起用膳吧。”

    萧峙弯弯嘴角:“那多不好意思。”

    “我看你好意思得很!平日里三请四请不肯来,今日赖在这儿一上午,你是生怕没人看出蹊跷吗?”老夫人是真气了。

    以前盼着他来,如今他一来,她就心头发紧。

    可真是个祸害啊!

    老夫人隐晦地剜了晚棠一眼:“还不回屋歇着?”

    晚棠已经如愿,这一次步子轻快,走得毫不拖泥带水。

    萧峙:……

    当晚,锦绣苑。

    明月趁着萧予玦洗浴之际,跪到宋芷云跟前:“奴婢愚笨,求大奶奶指教。”

    宋芷云朝耳房那边看了看,咬牙切齿道:“你昨晚不是伺候过,有什么好指教的?”

    明月从怀里掏出一本带着画的书,抖着手呈过去:“大爷适才给奴婢一本书,让奴婢今晚照着上面画的法子去伺候,奴婢……奴婢不会。”

    晚棠教她的,若想少遭罪,伺候萧予玦前先问过大奶奶的意思,事后再主动禀明经过,最好别隔夜。

    纵然羞耻,六神无主的明月还是按照晚棠教的做了。

    宋芷云看到明月翻开的那幅画,难以直视地撇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