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萧峙身边时,他的膝盖动了动,蹭到晚棠的小腿。
晚棠心尖一颤,下意识先用余光瞥宋芷云夫妇,见他们没看这边,这才匆匆看了萧峙一眼。萧峙使了个眼色,让她回屋歇息。
晚棠轻轻点头。
拿着托盘退下。
老夫人看到后也没说什么,一个伤患,哪能真的逮着使唤?
不过晚棠还要绕去下人房,身后便传来萧予玦的声音:“晚棠,慢着。”
晚棠身形一滞。
看周围不时有丫鬟往来,她知道萧予玦不会乱来,暗暗松了口气,恭恭敬敬地行礼:“大爷。”
“你的伤好了?”萧予玦一双眼粘在她身上,强烈灼人,从她峰峦起伏的胸脯,看到不堪一握的细腰,最后停留在她白洁无暇的脑门上。
“多谢大爷体恤,奴婢的伤还没好。”晚棠深深埋着头,不想触碰一丁点萧予玦那恶心人的视线。
“又是挨打又是中箭,爷这几日心疼得夜不能寐。这是仁济堂的药膏,拿着。”萧予玦看晚棠一直往后躲,就步步紧逼,主动拉起她的手,把药膏塞过去。
晚棠一颤,迅速抽回手。
萧予玦也不得寸进尺,塞完药又关心两句,便转身走了。
只是负手离开时,碰过她的那只手却一直在轻捻指腹。
回味似的,意犹未尽。
这一幕落在晚棠眼里,恶心欲呕。
这一幕同样落在了正要离开的萧峙眼里,他阴沉沉地睨了一眼拐进正屋的萧予玦,又看向晚棠握在手里的那瓶药膏上。
赵福看萧峙神色有异,提醒道:“侯爷,时辰不早了,还得去……”
话音未落,身边这个高大的身影竟然径直朝晚棠走过去。
赵福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做贼似的四处张望,急匆匆跟上萧峙的步伐。
晚棠早就看到萧峙了。
所以刚才推拒萧予玦时,故意弄出一点儿声响。
否则她哪能让萧予玦碰她的手呢,有的是法子躲。
即便有丫鬟婆子看到,老夫人也会管好她们的嘴。
宋芷云先让明月开脸出乎晚棠的意料,她心里不踏实,得抓紧让萧峙给她一个承诺了。
萧峙经过晚棠身边并没有停,只冷着脸撂下仨字:“跟过来。”
赵福暗暗松了口气,扬声道:“辛苦晚棠姑娘再给侯爷捏捏肩。”
萧峙兀自走进松鹤堂的小花园。
花园里伫立着两棵松树,枝干盘回,葱郁的松叶上堆着皑皑白雪。花园里有个花榭,一面傍着水,池子中央有几块石头,上面立着几只栩栩如生的石鹤,周围池水里枯荷凋零,别有一番风景。
萧峙无暇赏景,走到花榭便转身瞪晚棠。
晚棠攥紧手里那瓶膏药,准备往荷包里塞:“奴婢给侯爷按跷。”
萧峙一声不吭,朝她摊开手。
晚棠仰头看他,大眼清澈见底,有无辜、有不解,也有委屈:“侯爷?”
“为何收他的东西?”
晚棠把药膏放进他手心:“奴婢只是个丫鬟,大爷赏赐,奴婢不敢拒绝。”
萧峙触到她冰凉的指尖,看看周围,反手把那只小手握进掌心,声音也软下些许:“你是本侯的人,不该再跟他牵扯。”
汩汩温热,从他手心渡到晚棠的手上,捂热了她凉兮兮的手。
另一只大手也没闲着,直接把那瓶膏药扔进了池子。
伴随着“咚”的一声,是晚棠遗憾的叹息。
萧峙看她似有不舍,气笑了:“本侯给你的药用完了?”
“没有,做奴婢的保不齐什么时候又要受伤,哪里舍不得丢这样好的药膏,这可是仁济堂的呢。”即使贪恋萧峙掌心的温暖,晚棠还是把手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