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侯府后,庄嬷嬷让两个粗壮婆子用春凳把晚棠抬去了松鹤堂。

    青禾和晚棠是住一个屋的,当晚看到青禾,晚棠便问起送软甲的事。

    青禾已经被赵福责骂过,看她也问,便恼羞成怒了:“你难不成怀疑是我害你?你杀我爹还是杀我娘了,我要做那么坏的事?你伤成这样,回头还不是要我照顾你?我闲得没事干去害你啊。”

    “青禾姐姐误会了。我是替你去送软甲的,如若不然,被当成刺客射杀的便是姐姐你了。祸及性命的大事,咱们可不能稀里糊涂,得好好理清前因后果,日后也能做好防备……”

    青禾一听这话,吓得眼泪汪汪:“还是你说得对,他们就知道怪我,也不想想我都吓死了。昨日我在灶房里煮山珍羹的时候,一位公公……”

    晚棠听完便沉默了。

    侯府去的人虽不多,可丫鬟小厮加起来也有十来个,昨儿竟全都不在。

    青禾偏生又吃坏了肚子,最后只能让她去送软甲,这件事怎么想都透着蹊跷。

    但晚棠也弄不明白到底是不是贵妃的手笔,若是,那应该只是想随意挑个丫鬟当倒霉鬼,若不是,那便吓人了,背后之人莫不是想要她晚棠的命?

    这个念头吓她一跳,脑子里晃过好几张脸。

    夜幕已至,今日怕是见不到萧峙了。

    “老夫人让我日日帮你换药,你躺好。”青禾想到那支箭原本是要射在她身上的,对晚棠的态度到底是变好了。

    血淋淋的伤,皮开肉绽,看得青禾头皮发麻。

    她看都不敢多看,往上面倒金疮药时恨不得闭着眼,一倒小半瓶,腌肉都不要这么多料。

    晚棠痛得直嘶凉气。

    萧峙昨儿帮她取箭头,似乎都没这么痛。

    “好姐姐,吓到你了,日后我自己来吧。不过我想请姐姐帮个忙,侯府里也不知是谁想害你性命,最后阴差阳错伤了我,如今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想请姐姐帮我给赵管事带句话,就说……”

    青禾脑瓜子简单,听晚棠只是想查出害她们的人,自然愿意帮忙:“好,我明日便想法子把话递给赵管事。”

    许是一语成谶,晚棠让青禾带话给赵福,就道她发热了,原以为萧峙知道这件事后会尽快赶来,没想到她盼星星盼月亮地盼了三天都没见到人。

    人没盼到,晚棠却是真的发起了低烧,整日昏昏沉沉。

    府医开的药一直在喝,就是不见好。

    今天是回府第五日,明天锦绣苑就要传出喜讯,到时候宋芷云若是不肯给身契,老夫人是绝对不会和一个有孕之人争丫鬟的。

    萧峙来看她时,她正昏睡着,脸上烧得红通通的。

    萧峙探探她额头,暗道不好:“为何没人告诉本侯,她迟迟不退烧?”

    庄嬷嬷为难道:“侯爷如此关心锦绣苑出来的丫鬟,让其他人怎么想?老夫人让府医给晚棠开过药了,日日都在按时喝,顿顿一盅滋补汤药。许是她之前便有伤,所以好得慢。”

    萧峙眼皮跳了跳,低头在她肩膀处嗅了嗅,嗅完便开始解晚棠的绦带。

    庄嬷嬷看他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孟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侯爷!”

    “她伤成这样没人管,嬷嬷倒是有空管本侯?”

    庄嬷嬷闪烁着眼神,压低声音道:“侯爷也替老夫人想想吧,老夫人刻意支开院子里的人儿,让您过来看上一眼,您怎得还脱起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