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梨脊背发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攥紧掌心,才有勇气说出来,“我要离开。”
男人健硕的身躯倾覆上来,温度灼人,极具侵略性和压迫感。
薄唇似有若无地擦过沈霜梨敏锐的耳垂,“想分手,是么?”
“……”空气里默了几秒,就在这安静的几秒里,谢京鹤的神色冷得不成样子。
而沈霜梨也明显感受到周遭气压越来越低了,空气被压榨得稀薄,她快要窒息了。
“没有想分手。”
“我的脑子有点乱,想……暂时离开你一段时间,我只是想静一静。”
“姐姐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是就是不能离开我,哪怕只是暂时。”
沈霜梨咽了咽喉头,转身过来,抬头对上谢京鹤的眼睛,“我不离开难道要被你一直监视吗?”
“你为什么要在我的手机里安装微型定位器?”
“你还设局骗我。”
谢京鹤唇线抿直,知道自己理亏,立刻道歉,“对不起。”
他垂眸,黑长睫毛倾覆下来,动作透着小心翼翼,他极轻极轻地勾了勾沈霜梨的手指,
“姐姐我知道错了。”
“我当时才18岁,什么都不懂,害姐姐害怕难过还做噩梦了,姐姐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都是我不好。”
说着,他眸中氤氲上淡淡的水雾,小幅度地抬了抬头,泛着湿润红晕的眸子委屈又可怜看着沈霜梨。
他又是装可怜。
而她又是心软。
见她不说话,谢京鹤便知道姐姐是心软了,大颗大颗滚烫的泪水从眼眶处掉下来,他抬手边抹眼泪边用哭腔喊人,
“姐姐……”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当时刚成年不久,实在是不懂事,做错了事,姐姐在我身边陪我改正好不好?”
沈霜梨避开视线不去对视谢京鹤通红的眼睛,“我只是想暂时离开一段时间,没有想分手。”
嗓音轻轻的,语气却是决然。
她解释,“因为我晚上总是会做噩梦,会梦到你,我只要一看到你的脸,就会想到梦里的你,梦里的你会掐我脖子,我真的很害怕……”
“对不起姐姐。”
“你待在这儿,我走。”
“晚上你一个女孩子出去不安全。”
沈霜梨拒绝,“我不想待在这儿。”
“……那我送你离开。”
沈霜梨倏地抬眸看向谢京鹤,眸中带着意外。
意外么?
原来姐姐也是知道他放不开她的。
谢京鹤苦涩地扯了扯唇,“不想让姐姐不开心。”
谢京鹤连夜将沈霜梨送去了他名下的另一所住处。
回来后,谢京鹤没开灯,客厅一片浓稠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咔嚓”一声声响突兀地响起。
黑暗中燃起一束焰火。
谢京鹤点了一支烟,衔在修长的指间,他后背往后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修长的脖颈往后仰起。
优越的弧线性感地显露出来。
吐出的烟雾缭绕在脸上,冷淡眉眼间尽是阴郁颓靡。
脑子里一直有一道声音在响:把她抓回来,去把她抓回来。
头痛欲裂,谢京鹤眉头紧紧地锁起,胸腔肆虐着快要溢出来的烦躁。
忽然间,他将燃着的香烟折断摁在掌心中。
掌心肌肤清晰地传来灼人的烫意,谢京鹤才稍稍地遏制了点脑子里的想法。
这个时候去把人抓回来,姐姐肯定会更加害怕他。
不想让姐姐害怕。
谢京鹤盯着这黑糊糊的天花板出了神。
也不知道姐姐现在过得好不好。
离开他后还会不会做噩梦。
时间悄然又过了三个多小时,外头的一缕晨曦透过落地窗倾洒进来,洒在谢京鹤的身上、眼睛上。
眼皮子传来轻微的温暖,谢京鹤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一晚没睡。
茶几上的烟灰缸满是烟头。
谢京鹤站起身,去了健身房。
跑步、打泰拳、做俯卧撑……
额前发梢的热汗顺着下巴轮廓缓缓流下来,滴在结实的胸膛上,没入衣内。
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黏腻地贴在身躯上,八块硬括分明的腹肌在上面透出清晰的轮廓。
谢京鹤抬手随意地往后抓了一把湿发,露出锋利的眉骨,眸子黑润冷锐,身上肌肉充血鼓起偾张,周身充斥着野性荷尔蒙,看了让人腿软的程度。
两个小时后,谢京鹤从健身房出来,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嗡地震动了声。
谢京鹤猛然看向手机,眼睛亮起,快步走向茶几,弯腰拿起手机。
发现不是沈霜梨发过来的消息,谢京鹤的嘴角瞬间垮了下来。
池砚舟打了电话过来。
谢京鹤接听。
“射击场玩枪去不去?”池砚舟快乐的大嗓门透过扬声器传出来。
“不去。”
谢京鹤嗓音沙哑,透着粗粝的质感,听起来很性感。
“事后?”
“后你妈的。”
人都跑了,还事后。
池砚舟:“……”
池砚舟试探性问,“吵架了?”
谢京鹤没再回,掐断了电话。
“嘟”的一声忙音响起,池砚舟拿开手机看了眼。
啧。
问句都不行。
谢京鹤喜欢沈霜梨黏着沈霜梨,他看在眼里,万一以后沈霜梨要离开,不敢想谢京鹤该怎么办呐。
会偷偷掉小珍珠的吧。
想到这儿,池砚舟叹了口气。
谢京鹤从冰箱里装了一桶冰块,浴缸里放冷水,将冰块倒入浴缸中。
紧接着,他躺了进去,衣服没脱。
一冷一热,最容易引发感冒发烧了。
谢京鹤泡在冰水里,脖子往后仰闭上眼睛。
几个小时后,谢京鹤额头发烫。
他用体温计量了下体温。
385度。
觉得还不够,谢京鹤又躺回冰水中泡着。
发烧伴着发冷,还泡在冰水里,谢京鹤冷得不受控制地直发抖,牙关直打颤。
又泡了很久,谢京鹤觉得他快要烧到见到他太奶了。
测体温。
396度。
高烧。
谢京鹤打电话给池砚舟。
“我发高烧了,你帮我通知下我姐姐,别让她知道是我叫你通知她的。”
嗓音语调上扬,带着淡淡的愉悦。
生病了还开心。
烧傻了!!
“好!”
池砚舟立马挂断电话,给沈霜梨打去电话。
那边一接听,他就嚷嚷大叫了,“丸辣!霜霜,谢京鹤烧成智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