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她坐在阅澜宫谢沉砚书案前,被他禁锢在双臂与书案之间……然后,谢沉砚端起一杯毒酒,冷笑着喂到她唇边。

    一声低呼蓦然惊醒,才发现窗外已经泛出鱼肚白。

    苏袅摸了摸满头冷汗,暗道人生可真是艰难……

    好在今日沁芳斋里要做的活计不多,毕竟已经快到年关,要做的衣裳几乎都做完了。

    她们没太多事,基本都是在崔秀与苏萱查验完成衣后分别带人送去各宫里。

    苏萱跟着崔秀一起查验成衣,表面认真,实则心不在焉,面色也十分难看。

    昨日毫无缘由的,她忽然听到爽感与光环都下跌30,可她却连原因都不知道,问那个声音,那个声音一如既往对她爱搭不理。

    苏萱整个晚上都在做噩梦,一会儿是谢轻澜在婚礼上当众悔婚,一会儿是谢轻澜知道了她做的手脚影响了他,掐着她的脖子对她满眼怨毒憎恶。

    “你怎么敢的?”

    “她是你妹妹,你居然那样害她!”

    “毒妇,该死的是你!”

    苏萱大叫着挣扎:“不是我,若非你自己与苏袅争吵时三心二意拿我消遣,又怎会被我影响,是你自己!”

    喉咙被捏碎的痛苦让她蓦然惊醒,然后就再也没能睡着,睁着眼到天亮。

    “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在走神?”崔秀的声音将苏萱登时唤醒?

    “没,没有,就是昨晚梦魇没休息好,不要紧。”

    崔秀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

    皇后娘娘的朝服是最要紧的,崔秀与苏萱前前后后查验三次,确认没有任何纰漏之后便让人收起来。

    回头看了看,崔秀便道:“旁人都出去了,皇后娘娘的朝服便劳烦苏二小姐与薛小姐去送吧。”

    沁芳斋里的人的确都派出去送东西了,苏袅没理由拒绝,只是看了眼崔秀。

    薛青青则是已经上前接过托盘,然后冲苏袅道:“走吧走吧,咱俩一起。”

    苏袅嗯了声,与薛青青出了工坊大门往坤宁宫走去。

    薛青青一边走一边唉声叹气,说家里给她相看了亲事。

    “我其实还不想成亲,毕竟也没遇到合眼缘的,可是一想我家中状况,却又觉得早日成亲也未必是坏事。”

    薛青青的父亲户部尚书薛洪宠妾灭妻,她娘又是个拎不清的,一门心思娇惯儿子,将儿子养成了吃喝嫖赌的纨绔,小妾的庶子却是文武双全,备受薛洪器重。

    薛青青母亲担心儿子闯祸太大,给了丈夫将小妾扶为平妻的借口,从不敢将儿子的事让丈夫知道,以至于几次为了偿还赌资,变着法逼薛青青,几乎要卖光薛青青的珠宝首饰,让她在圈子里没少被人笑话。

    苏袅闻言便是摇头:“不是我说,若你狠不下心摆脱你娘,便是成亲了她也一样扒着你吸血喂养你哥哥!”

    薛青青咬唇:“你说的这么可怕做什么?”

    苏袅啧啧感叹:“好好好那我不说,你们继续母慈女孝好啦。”

    薛青青咬牙想掐她:“你就不能说的委婉一些嘛……好歹顾及一下我的脸面!”

    苏袅有些不可思议:“你家里的事众所周知,我欲盖弥彰的安慰你有用吗?你想要的就是不痛不痒的安慰?”

    薛青青说不出话来了……

    苏袅摇头:“你哥没救了,你娘也没救了,若是你不清醒理智,往后估计也是没救。”

    薛青青想哭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没过多久便进了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