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谢沉砚翻身上马,要与叶琳琅一同离开,也没打算再计较这次的事,苏袅顿时松了心神。

    虽没成事,却也逃过一劫!

    但她没有大意,担心被怀疑,最后追上几步大声喊:“陈砚,我是认真的。”

    她见过太多告白,演起来也得心应手,声情并茂道:“本小姐对你是真心的……”

    谢沉砚已经上了马背,闻言身形微顿,可也只是一瞬,下一瞬,他踢了踢马腹,头也不回离开。

    等到那一行人身形消失,苏袅才算是真的放下心来。

    她长长吁了口气,然后转身便冲进亭子里将那酒壶劈手便扔下了不远处的山崖。

    万一谢沉砚又折回来查看酒壶里究竟是毒还是蒙汗药,那她岂不是要露馅。

    旁边地面上有些水迹,必定是先前谢沉砚吐出或倒出的酒水……酒壶扔了,死无对证。

    周围安静下来,苏袅坐在亭子里平复心绪,同时陷入沉思。

    这一刻,回过头再来想自己这次的杀人计划,她越来越觉得,前世弥留之际听到的那些奇怪声音恐怕是真的。

    她身上怕是真有什么炮灰命数,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做出不理智的蠢事。

    当然也不排除她本身就蠢……但如果那些声音说的是真的,那她很可能搞错了复仇次序。

    如果苏萱会让她越来越蠢越来越倒霉,那对付苏萱可比对付谢沉砚紧要的多!

    想着,苏袅又有些泄气。

    她可能一个都对付不了。

    谢沉砚这厮一身功夫也不知道是怎么练出来的,他是皇子,还是皇长子,居然能吃下这份练武的苦。

    还有那个邪门的苏萱……

    可苏袅泄气也只是一瞬,下一瞬她就蓦然坐直身体。

    她不能泄气,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样,苏萱和她的关系这么邪门,那即便她知难而退不敢再报仇,苏萱也不会放过她的。

    所以……她不能放弃!

    另一边,陈砚骑马随叶琳琅返回军营,一路上沉默无言。

    苏袅的话,他其实并非完全无动于衷,他也不过是个庸俗至极的普通男人。

    小孔雀围着他打转时,他并非毫无触动,只是……他已经不是陈序那样的毛头小子。

    千金小姐出身优渥,所有东西包括人在内,对她而言,都是呼之则来。

    无论什么都得到的太过容易,所以就很难长情,不管对事还是对人。

    就如同她学练武,心血来潮了就缠着他教,可转眼看到别人荡秋千,立刻就将练武抛之脑后。

    撒娇哄他做秋千架时嘴甜的能将人溺毙,转头有了更好看的秋千架,哄他一点点做出来的便不值一文被弃如敝履……

    她什么都有,便什么都不需要珍惜,任何东西,若不是最好的,在她那里便难以长久,人亦然。

    她那些幼稚的欺凌作弄于他而言无关痛痒,也不会让他觉得屈辱。

    可若是真的因为她三言两语便敞开心怀飞蛾扑火,到那时,怕才是会烧得半分尊严都不剩下……

    苏袅准备更换复仇计划!

    准确的说,她是想确认前世弥留之际听到的那些声音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果她和苏萱真的是此消彼长,苏萱越有光环她就越炮灰……那反过来,是不是她这边越不炮灰,苏萱那边光环就会变轻?

    苏袅觉得这未免太过匪夷所思,可又一想,她都死而复生重获一次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