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书书握着手中的剑,指节发白,内心挣扎,身后近万名南海玉虚宫的弟子皆不敢言。

    赵玄生此时怀抱剑匣跟在我身后,扬声说道:“我师莅临南海,胆敢有一人剑气出鞘者,玉虚宫人畜不留,道统抹除!”

    卫书书眼神中精光消弭,握住长剑的手松开,长剑落地,所有南海玉虚宫的弟子心中一沉。

    “都让开!”赵玄生怒吼道。

    卫书书仰着脸闭上眼睛,其余人则自动让开道路。

    “都给我跪下!”赵玄生一声雷吼天音,震得所有人心神俱震,纷纷掷剑跪伏。

    我没有看向众人,径直穿过玉虚宫来到玉虚宫后山上。

    五月的早枫尚绿,在枫叶林间,一棵巨大且开满红花的凤凰木独立其中,下方摆着棋盘,旁边还有一座正烧火的碳炉,上面架着一口锅,似乎正在煮着什么东西。

    卫夫子坐在凤凰木下小憩,听到我来的动静,起身迎接我的到来。

    我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众人停驻,自己则应邀坐在棋盘对面。

    “徐教主可否会下棋?”卫夫子问道。

    “小时候读书,除了下棋没有其他娱乐,念完书回山里放牛几年,除了下棋,也没有其他娱乐。”我说道。

    “那陪老夫下一盘?”卫夫子询问道。

    “好啊。”

    我说着,手执白棋率先放在天元棋位上,卫夫子紧随其后,态度认真,片刻之后,卫夫子望着眼前的死局,手中的黑棋掉落。

    “徐教主每一步棋都暗含生门,是我抓不住。”卫夫子说道。

    “你知道就好。”

    “可很多棋子是无辜的。”卫夫子说道。

    “无辜不无辜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我抬眼望向卫夫子说道。“我和你南海无冤无仇,打从我参加六派会武起,你好像就对我很不待见,能说说为什么吗?”

    卫夫子说道:“也许是看了太多少年人意气风发,最后惨淡收场,所以看不得你的一时得意,也许是看别人都针对你,所以觉得理所当然。”

    “那现在呢?”我问道。

    “成王败寇,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卫夫子说道。

    “这锅里煮的是粽子?”我看向碳炉上的锅问道。

    “是,得知不夜城要来,专门为徐教主准备的粽子,红线的是枣泥,黑线的是肉,白线的是纯糯米。”

    卫夫子说着,从石桌下取出一罐新的白糖,又捞出粽子,两个枣泥,两个肉,两个纯糯米。

    “你怎么突然开窍了呢?”我一脸笑意地问道。“我以为像你这样的老家伙会冥顽不灵的。”

    “徐教主手下的人都是大才,自然有人提前和我吱了声。”

    卫夫子说着,再次拿出纸币,纸上都是南海的通商地契。

    “徐教主只要在这些契约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我南海玉虚宫的产业,七成都归徐教主所有,还请徐教主宽宏大量,饶了我南海玉虚宫。”

    “看来人总是被拳头打怕了才知道悔改哪。”我冷声说道。“其实我们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说到底你还是唐尧的师傅,可当年你不顾情分,当众要杀他,把他浸泡在污水牢里,间接导致我失去了道果,你不死的话,唐尧一辈子心里有结,我也心里不安。”

    “徐教主想要我怎么死?”卫夫子问道。

    “不急,你的大徒弟重阳呢?”我问道。

    “重阳没在南海。”卫夫子说道。

    我说道:“重阳是武侯身边的红人,听说又和白小仙走得近了些,  我都已经提前打招呼今天要来南海,他还是不在,看来也是怕了,武侯和白小仙不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