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没办法,孩子太小了关不了,只能口头教育一下家长,以后让他们严家看管了!”组长江军说。
这样的事情李士兰看他们处理得很顺手,就问:“你们这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
经常,并且例子还不少。
而且都是小孩偷,因为太小,哪怕被警察或是当事人抓到最后都不了了之。
但江军不能这么说,自家的丑事哪能揭给外人看,他打哈哈混了过去。
李士兰又岂会不懂。
眨眼间女人上前感谢何虎,哭得都抽泣了起来。
追问下才知道她叫杨春花,从外地带孩子来羊城看病,今天在车站附近也是去那买吃的。
女儿四岁,得了一种罕见的疾病,夫妻俩个听说羊城的医生会看这个病,所以就来了。
这会丈夫陪着女儿。
“幸好把钱追回来了,否则我的淑雅怎么办!这可是我们家卖房还有借来的钱!”
江军上前关心道:“为了给女儿治病你们房也卖了?”
“卖了也不一定够!”她说:“这病不好治!”
这个年代卖房给女儿治病属实罕见,大家佩服叹喟一声。
何虎自己家就有一个病人,不免关心道:“你家女儿什么病,居然要花这么多钱?”
“医生说是白化病,之前好好的,突然就变白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呀!”说着她痛哭了起来。
片刻后何虎掏出几百块钱放她手里,“我的钱不多,你别嫌少,给你女儿治病的。”
杨春花哪里舍得推回去,万一就差这点钱救女儿呢,她拿着钱满是感激道:“谢谢您!”
江军见状招呼大家道:“既然看见了那咱们出点力捐个款,多少都行,也是个心意。”
李士兰第一个掏钱。
杨春花热泪盈眶,出去后还对着警察局鞠了几个躬。
将杨春花送到医院楼下何虎才跟李士兰道:“不怪警察局也管不了他们,刚才那孩子也是可怜,身上全是旧伤,而且他说不了话,舌头断了一截。”
“断了一截!?”李士兰惊讶道。
何虎点头,“我跟他离得近看见的,舌头少了一截!”
他又问李士兰,“兰姐,你说他这舌头是天生还是……”还是被剪断的。
何虎之所以这么想也是因为刚才看见男孩的爸爸看向男孩时目光阴狠毒辣。
那样的目光恨不得把男孩当场吃了,这是一个当父亲该有的样子?
想了想这话也就没说出来,没凭没据,单凭一个表情又怎么能够判断孩子被父亲虐待了?
而且还是个儿子。
这更不可能了。
昨晚他们随便找了个地方住,现在知道火车站乱当然不可能再住下去。
两人回去收一收行李又朝前面走。
只是去哪呢?
且走且看吧。
也是来羊城后何虎才知道原来外面的工资比家里高。
而且外面的工作机会多。
他跟李士兰闲话家常。
“如果不是碰到你,在长平找不到工作我应该也会出来,不出来没有办法!”
李士兰开车,问他,“秀芬炒菜味道还不错,你们就没想过干点什么买卖,像租个店里做炒菜或是卖早餐那些?”
“没想过,一是没钱,二来也没那个胆量,乡下出来的孩子进到城里大多是怯懦的。
我要不是您带着,我也不敢想象现在能跟您一起开公司还能坐在小轿车里。”
“您是不知道村里有多少人羡慕我,他们都叫我带他们出来发财,连村长也出来求过我。”
何虎好笑,又叹一声气,“这换以前谁敢想!”
敛了笑道:“但是我拒绝了,以前他们看不起我家,现在又凭什么以为我会帮他们?我不帮。”
“人生太短了!自己问心无愧就行。”李士兰道。
何虎细品她这句话。
许久后才徐徐道:“您说得是,在这事上我问心无愧。”
何虎忘不了在那些艰难的岁月里村长一家带头嘲笑他家。
人都是互相的,你对我不好凭什么要我对你好。
秀芬还说以后不回去了,等有钱了将家里的祖坟迁出来。
祖坟能迁那他成什么人了?
他不止不迁,以后每年祭拜祖先的时候他还要大搞特搞,让那些曾经瞧不起他们的人看一看他何虎多有出息。
思忖间到了酒店。
何虎木木跟着李士兰往里走,结果一个男人跳了出来,很突兀笑道:
“李士兰?你叫李士兰吧,你换了造型我险些认不出你来!”
李士兰蹙眉,笃定道:“我不认识你。”
“我认识你啊!”男人说完又哈哈大笑。
何虎当即将她拦在身后,凶巴巴问男人,“你有事没?没事别挡路。”
“我有事儿啊!”男人像是想到什么拍着手笑说:“我去长平找你,结果他们告诉我你离职下海去了,后来又去南市找你,去了你公司你人又不在。
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咱们在这里遇见了!”
李士兰看男人一身不凡,将何虎往身后拉才问:
“您找我有事。”
男人也看出了她的警惕,就从手上的皮包里拿出一张报纸来,展开后,上面赫然是她上了人民日报的那版报纸。
男人情真意切,就差掏心掏肺了,对着她道:
“你看,我是好人,要不然能随身存有你的报纸?我是崇拜你才想认识你。”
男人从她脸上看不出来有任何惊喜,也纳闷了,她怎么没表情呢?
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倒是说句话呀,不然他后边怎么求她!
李士兰也反应过来了,“您有什么事情找我聊。”
“买卖,有一桩买卖跟你聊。”男人诚意十足,“价钱您定,只要能把东西卖出去!”
又乐呵呵说:“之前还托了关系想请您来一趟羊城帮忙,不想您离职了,好在又遇上您了。
我的厂子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