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虎把五百万的事情说了,只见他们眼里满是惊讶。
“这不可能,我儿子是偶尔会投资一些玉矿,但这么大的玉矿他没有钱玩。
你看看我们家,我们也是老实本分的人,有这个能力支持他这样玩吗?”
这个家李士兰早就打量过了,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
她问:“之前听说你儿子买了个矿倒手就赚钱了?”
“赚是赚了,但也只是听他在电话里说,那一次也是我们最后一次的通话,再后来就联系不上了。”王母啜泣道。
“上次通话是什么时候?”
后来再问就问不出什么消息了,李士兰失望走出王家。
烈日下,车上两人一时无话,直到车子抛锚才停下,
李士兰倚在车门怔怔仰视着夕阳,何虎修车,担心她多想,时不时跟她搭句话。
传呼机适时传来滴滴声,很久后李士兰才拿出来看,上面只有六个字【许卫国速回电】。
原本不在意,忽地想到什么李士兰就对修车的何虎道:
“我去对面回个电话。”
对面不远,隔条马上就有一个小店了,何虎应了声。
拨通电话后,电话那头的人很着急道:“我知道你急,但你不能去缅国,缅国的国情跟我们这里不一样,他们军阀当道,现在各地有些地方还在打仗。
太危险了你别去。”
结果电话传来抽泣声。
“我一无所有了,现在我没什么好怕的了。”
“怎么会,你不是还有全通吗?你还说等阿瓒你忘了吗?”许卫国绞尽脑汁安慰她。
“阿瓒?”李士兰反问他,“阿瓒还能回来吗?”
这句话李士兰早就想问了,前世到她死她都没有见上儿一眼,他还能回来吗?
这是她忍了十几年,想知道却又不敢问的问题。
她的儿子还活着吗?
接着是悲怆凄凉的哭声。
这种哭声许卫国听她哭过,阿墨下葬的时候。
“会回来的,一定会的。”许卫国又如往常那样安慰她。
只是这会电话对面的人已经不买账,歇斯底里道:
“我看不见希望了,反正我也什么都没有了,没有爱人,没有家人,没有人关心,我这样的人死在外面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吧?”
许卫国怕她做傻事,顾不上漆伯父和组织交代,疾速道:
“士兰,阿瓒他百分之八十还活着,我用我的人做担保。”
好不容易撬开一个口子李士兰再接再厉,怆然道:
“当年漆与墨牺牲后你们不应该对外公开我和阿瓒的身份。
否则那些毒犯也不可能报复抓走他,阿瓒的失踪你们要付一半的责任。
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看见阿瓒被打得遍体鳞伤跟我求救,我有时候真的生不如死。”
“现在我看不见希望了,卫国,坏人为什么这么多?”
电话里能听出她此刻存有死志,许卫国再不敢犹豫。
“阿瓒失踪是事实,当年被毒犯带出省后就失踪在了广省的地界,听抓到的毒犯交代,他们本来想带阿瓒去领功,之后再杀了他,但他很聪明,中途逃了。
至于逃去哪没有人知道,所以阿瓒只是失踪,他没事。”
“士兰,我希望你振作起来,你还有朋友关心你不是吗?我也希望你好好的,六十万而已,对你来说不是绝路。”
是啊,六十万而已,迟早有一天她会亲手洗刷这份屈辱。
而且用这六十万终于让许卫国对她松口阿瓒的消息。
真是太他妈值了。
“我要去广省。”
电话那头许卫国似乎不意外她的决定。
只道:“阿瓒失踪后局长就意识到你也不安全,这几年一直派人暗中保护你。
阿墨的职业特殊,向外公布家属的身份只会让毒犯打击报复家属,自那以后他这个职业再也没有对外公开过。
是我们对不起你。”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她也不想听了,毕竟错已经铸成。
走神中,他又道:“这些年禁毒力度大,阿墨曾经得罪过的人已经死了七七八八,你现在还算安全,去外省发展也没事,
阿瓒你要是想找不能大张旗鼓,更不能把他有胎记的事情说出去,毕竟没有百分百的保证,其中危险不用我多说了吧?”
“嗯。”
“士兰,我真的希望你好好的,否则将来到了地下我真的没脸见阿墨,如果你也出事……”
“我不会有事,我会好好活着的,你也太小看我了。”
许卫国一个愣神的功夫听筒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他拿着被挂断的电话怔怔看半晌,局长气冲冲一脚踹进他办公室,一个大逼兜给他脑子也打醒了,并洪声骂道:
“蠢东西,你被她骗了,她嚎两声你怎么什么都外往说呢。”
末了恨铁不成钢点他脑袋,“你怎么这么蠢呢,被一个女人套了这么久的话。”
局长看他发怔,手又扬了起来,许卫国登时跳开。
“我以为她是真的想不开了,毕竟刚被骗了……”
又心虚看着局长道:“您都听见了。”
局长气得面红耳赤,吼他,“蠢货,电话有监听,我能听不到吗?”
看他不动又骂他,“叫林健华别在长平制衣厂待了,赶紧去广省跟着她,还没确定她百分百安全她身边不能够离人。”
“是,这就去办。”在局长让他写检讨前许卫国脚底抹油溜了。
李士兰挂了电话后心情好了很多,何虎这会才问她。
“兰姐,这里没有王教授的消息了,我们回宁省吗?”
回去?
当然不。
“不能这么窝囊地回去。”
而且现在回去她没有底气扳倒赵迎庆他们。
再说她还要去找阿瓒。
四人组谁算计了她,还是说都算计了。
黄玲花在里面又演了个什么样的角色?
黄家真是叫她寒心呐!
“我们去羊城,带你去发财。“李士兰转头看他道。
何虎当即转头回车上拿出来一张存折,笑道:
“兰姐,我把家当全拿来了,咱们有钱东山再起。”
“你别怕。”
怕?
她李士兰就没怕过。
被骗了又怎么样。
只要她还能再站起来,就有他们倒下的那天。
以后她和他们在南市只能存在一方。
夕阳无限好,李士兰笑道:“幸好还有你在。”
何虎跟她站一排,也对着夕阳笑。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是兰姐拉着我走到现在的。”
李士兰偏头看他,而后仰头大笑。
何虎不明却也看出来她此刻很高兴很高兴。
他也笑,两人仰天大笑。
一车两人,嘎嘎大笑,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有钱人脑子都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