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跟您说这个?”李夏夏起身来到母亲身边问。
“她要跟我借钱。”
听到“借钱”两个字,李夏夏登时拉下脸。
“妈你不会借给她了吧?”
刘多娣拿着菜篮子准备择菜,头也不抬道:“没借。”
李夏夏肉眼可见松口气,又来到刘多娣身边好奇道:
“借十几万,她真敢啊!她不会以为您给她兜底吧?”
“她想得美,我哪有钱给她兜底,刚才哭着走了。”
“二姐哭了?”李夏夏眼睛一亮,可能觉得不该这样,收敛了下,忙又追问,“她现在落魄了,您没让她回家住?”
刘多娣轻哼一声。
“她说了我不爱听的话,我给撵走了,在外面哭了会才走的,老婶和金婶也过来看了。”
说起这两个女人李夏夏咬牙切齿道:“肯定在一起说我们家坏话了,爱管闲事的臭三八,她们怎么不去死。”
想到什么又迫不及待道:“二姐去哪借的十几万开公司?”
“这我哪知道。”刘多娣不在乎道:“她有本事借就有本事还,你管她哪借的呢。”
李夏夏很想知道这事,就撺掇母亲喊李士竹回来。
“三姐夫成天混,这事他肯定有门道。”
刘多娣原本不想管的,奈何经不住小女儿撒娇,转头就叫三女儿晚上带女婿过来一趟。
李士竹也不是个憨的,以为母亲又想着法子让她们掏钱买什么,她可不会自己掏这个钱,转头也叫了两个姐姐今晚回家。
结果不是妈想要买什么东西,而是二姐有事。
“什么,二姐在外面欠债回来找你借钱了?”李士竹问母亲。
刘多娣还没来得及说话,边上的李夏夏就问罗大同。
“三姐夫,什么样的情况下能借到十几万块钱?”
这事罗大同真知道。
“要么抵押东西跟银行借,要么就剩高利贷了。”
罗大同忙又解释,“抵押给银行的东西价值必须比你借的钱要高,不然银行不会放款的。”
大家就想,二姐根本就没有那样的东西抵押给银行。
只剩第二种可能了。
这个大家也只是想想,李夏夏却幸灾乐祸说了出来。
“二姐出去的时候身上没什么钱,她肯定是第二种了。她胆子真大,碰什么不好碰高利贷,以后有她哭的时候。”
末了又假模假样叹气说:“也不用等到以后,她现在就来跟妈哭穷,应该是山穷水尽了,下一步不会就是被人逼债吧!”
李士菊听不下去,站出来讽她,“老五,你也不用这样幸灾乐祸吧,那个毕竟是你亲二姐,她不好你能好?”
“你不幸灾乐祸你怎么不帮二姐,听说你那补习班赚到了钱,你给她钱还债呀!”
她掩盖不住的恨冲老四道:“有一句话你又说错了,她现在好着呢,起码她身体健康。”
这话一出谁不明白,老五还记恨着二姐不给她捐肾的事呢。
李士竹冷笑着顶回去,“你身体不好你找你家老公去呀,他不是能给你一个肾?
当初二姐问的时候他可是指天发誓说要把肾给你的,现在他配上了,躲起来算怎么回事?”
说起这事大家都觉得好笑,当初刘英杰多信誓旦旦,二姐揭发他以后他就躲着她们。
从二姐出去到现在有几个月了,他没回来过家里一次。
这个男人真是可笑得很,只剩一张嘴能说了。
说到刘英杰,李夏夏立刻变脸。
“现在说的是二姐,关英杰什么事?”又冷笑连连道:“你们当她是姐妹,行啊,等高利贷上门了你们三个去应对。
别到时候躲起来当乌龟。”
客厅里剑拔弩张,罗大同想站出来解释,二姐未必就是借了高利贷,她认识人多,说不定是找别人借了呢。
不想,姐妹四个吵得热火朝天,他嘴都插不进去。
最后还是李士菊受不了,转头跟在厨房忙活的母亲说:
“妈你不管管老五吗?她现在眼里还有二姐?”
李夏夏嗤之以鼻。
屁的二姐。
在她不救她那一刻起,李士兰就不配当她二姐了。
刘多娣出来和稀泥。
“你们家里也快吃饭了,回家吃饭去吧。”
李士竹被气笑了。
以为家里有事,她们下班火急火燎赶过来,结果在这站了一晚上,连饭也不管了?
李士梅也道:“妈,现在家里连我们一顿饭也管不起了吗?”
刘多娣不解释,静静道:“家里还有孩子,不留你们了。”
李士竹正要说话,李士菊眼疾手快给她拉出门。
“老四,你干嘛,我还有一肚子话说呢。”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说了就有你们一口饭吃吗?”
跟出来的李士梅叹了声气。
李士竹气得直跺脚,“老五没出来,妈肯定留她饭了,我也姓李,凭什么我不能吃?”
李士菊不想管她了,松开手,往前走道:“那你去吧,看这个家里还有没有你的位置。”
她这样说李士竹反而不动了,转头看着家发愣。
她一动不动站了很久。
罗大同安慰她,“走吧,你不是说过,这个家没有二姐就不是家了,难道你还想进去惹人讨厌?”
很忽然地,她眼泪就落下了,忍着难过道:
“刚才回家的时候我听邻居说妈不让二姐进家门。
她赶走了二姐。”
罗大同也不知道说什么,拍拍她肩膀安慰她。
李家只剩母女俩,但温馨没多久就被刘多娣打破了。
“刚才你三姐说的事情我也想知道,英杰什么时候捐肾给你?”
李夏夏没由来的烦躁,重复着这几个月一直说的话。
“英杰不能捐。”
刘多娣看她身上有伤,气得发抖,“老虔婆又遭贱你了?”
李夏夏无声将衣服拉上,又若无其事说,“英杰护着我呢。”
李家发生的一切李士兰不知道,此刻她正在车上酣睡。
梦里一张无形的大网包裹住了她,她几欲窒息。
她呼救,却又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