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程轩有点能耐就装逼!找这么个小孩儿过来,他能会看啥?”
身材有些肥胖的中年女人不满的声音在人群里响起,随即人群炸开了锅,纷纷指责我装神弄鬼出来骗钱。
议论声是在我一动没动,那女人脸上却落了两个巴掌后停止的。
所有人都像见鬼一样的看着我,可年轻又不是我的错!
“你们看不看?不看我可走了!”
我刚才环顾了四周,老太太棺材并不在院子里,程队说今天这家人看了黄道吉日,没有停尸,今天早上就把人埋了。
院子里除了一些散落的纸钱,就是一群脖子长春的人跟墙角一地的动物尸体。
都是鸡鸭鹅狗这些家禽,纷纷睁大了眼睛,死状有些诡异,。
有条狗甚至把眼珠子都瞪爆了,脖子处有一圈黑痕,跟这些人脖子上差不多。
先杀家禽,下一步就是杀人。
这是出了厉鬼!
而且厉鬼很有可能就是刚下葬的老太太。
“看看看!陈先生是吧,你看咱家这……”
柱子指了指墙角那堆尸体,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两个眼珠子上一个写了害,一个写了怕。
“我听说你家老母亲临死前有遗愿,是什么遗愿?”
没想到我上来就问,柱子明显愣住了,跟刚才被黄天赐抽的女人对视一眼又一眼,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他俩这一沉默,别人不干了。
院子里的都是柱子家亲戚,他们本来是来沾喜气的,结果眼看着小命要搭理,柱子明显心里有鬼,一时间众人开始声讨柱子。
“我就说你娘不吃不喝七天不闭眼,准是你们两口子不孝顺!没达成老太太心愿!现在死到临头,你俩死不要紧,别拖累我们!”
“对!咱们好歹都是亲戚,你俩活够了就去上吊!我们还没活够呢!去别人家参加葬礼花钱,来你家要命!”
“我告诉你柱子,今儿你要不说实话,反正就是一个死,咱们先把你家四口人打死!”
“……”
看着亲戚们一个个情绪越来越激动,有的已经开始动手推搡他,柱子却依然咬紧牙关死活不开口。
“妈个比的!老五你去把那两个小崽子拎出来,他俩不说,那俩小崽子肯定知道!”
听到要抓孩子,柱子两口子有些急了,他老婆竟然脱口而出:
“别抓二宝,二宝才两岁,他能知道啥?”
“呸!抓的就是二宝!你不想你俩的老来子出事儿,就赶紧说实话让先生给破了!”
这边还在吵吵,另一边腿脚快的亲戚已经一手拎着一个孩子冲了过来。
那人抓来两个小孩儿,大的是个女孩儿都得十多岁了,小的是个男孩儿,也就刚会走。
大概没被这么粗暴的对待过,小男孩儿用力挣扎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嘴里还朝抓着他的男人拼命吐口水。
可能觉得自己要死了,往死里面子上过得去的亲戚之间彻底撕下了伪装。
那男人把小男孩儿往地面狠狠一摔,男孩儿瞬间脸着地,口鼻出血。
我有些看不过去,在他还想抬脚踹男孩儿的时候拦住了他。
“你他妈少几把管闲——”
他嘴里骂着,手上捏着拳头朝我挥来,只不过看清是我拦他,硬生生收了手。
“先生……先生,您想想办法。我不想死啊我,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没结婚的儿子,中有重病的老婆,我们家不能没有我啊!”
男人绝望的蹲在地上,其他人也受了影响,纷纷求我出手。
我有些纳闷,他们咋就这么相信自己会死?
就因为脖子上长了一大块春?
“陈先生,你过来看看。”
其中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示意我跟她走,我跟着走到房山,血腥味扑鼻而来。
房山的墙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个血字:
“都得死!”
“先生,我女儿才三岁,她不能没有妈妈。”
女人情绪也崩溃了,我看了四周没人,拿出符纸贴在她脖子上,黑色东西被符纸吸收,女人诧异的摸了摸自己的脖梗。
“我感觉浑身轻了不少,那东西没了?”
我点点头,示意她不要声张,在地上抓了把灰漫在她的脖子上。
“你先别吱声,一会儿就说回家等死,出去上道边打车赶紧走。”
那女人从棉袄兜里掏出几张大票就塞进我的手里,接着头也不回的跑了,边跑边喊她要回家等死。
谁也没空管她去哪儿,只不过看她那么说,脸上的绝望又深了几分。
不是我不救他们,是符纸没几张,现在拿出来他们还不得把我撕了?
一切得等程队醒了再说,有他盯着,我也好专心画符。
据他们所说,这些家禽是下午无声无息就死了,他们脖子上的东西也是下午才长出来,至于墙上的字,也是下午发现的。
其中有些人像程队一样,早早就离开了,发现脖子上的东西洗不掉,以为蹭了什么,打电话回来问,才知道大家都有。
一切都发生在老太太下葬以后。
我现在不说能救他们,也是想逼柱子说实话。
“大宝,你奶平时最疼你!你说你奶临走前有啥遗愿?”
小男孩儿被爹妈护着,小姑娘默默流着眼泪,又被人薅住了胳膊大声质问。
“我……我奶……”
“闭嘴!你个丧门星!”
小姑娘刚要说些什么,柱子媳妇冲过来就甩了她一巴掌,打的孩子摔了出去。
“够了!”
女人还要动手,我赶紧上前抱住小女孩儿,黄天赐对着女人的肚子来了个连环踢,女人被踢的把中午吃的血肠都吐了出来,味道太冲,引得其他人也吐了几个。
“我有办法救你们,但是得等到明天,而且我的符纸不便宜,三千一张。”
“三千?我这就给您,先生,明天您第一个给我符纸成不?”
“我先给我先给!”
“先生,我这没带这么多钱,我给你打欠条成不?”
所有人争先恐后抢着要给钱,包括柱子两口子。
“先生,我这就去取九千块钱,您可得救我们的命啊!”
“你家四口人,你取九千是什么意思?你不想活了?”
被我一问,柱子媳妇瞪了女孩儿一眼:
“您有所不知,这丫头片子是我们捡来的,我们好吃好喝养了她十多年已经够用了。”
柱子也点头附和,女孩儿不吵不闹,只是目光里带着乞求,似乎乞求养父母不要放弃她。
“孩子,别怕。”
我安抚的摸摸小女孩儿的头发,对着柱子夫妇开口道:
“我最恨的就是重男轻女,你们收养她,就得对她负责任,如今你们不愿意替她掏那三千块钱,那就签个协议,以后这孩子跟你们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