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赐跟胡小青也不见了。

    风吹过,已经发黄的苞米杆子哗啦啦响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逃窜,这场景,瞬间让我想起了十年前。

    十年前头顶好歹还有个月亮。

    此时,除了四周的风像鬼哭狼嚎一样,我周围是无尽的黑暗。

    “小伙子,你踩到我了。”

    沙哑的声音好像破旧的风箱从我脚下传来,我退后一步低头,发现地面插着一截森白的手骨。

    手骨旁边的土隐隐有些松动,仿佛下一刻底下的东西就要破土而出。

    我心里大叫着黄天赐胡小青,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哈,您您您看,我一个小孩儿,有啥事儿……您您您找我爹说去!就就刚路过那个黄皮子!”

    我磕磕巴巴对着手骨道歉,那手却朝我这边移动,想要抓我的脚脖子。

    一下子没站稳,我脚抬起来又踩在了白骨上,这下子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我心里哀嚎着完犊子了!

    温度骤降,一股股阴风吹的我喘不过气,风中夹杂着腐朽的味道,脚下的土地开始大面积涌动,接着从地面破土而出一只只惨白的胳膊。

    “饿……好饿……”

    “饿死了……谁家还有娃娃……娃娃肉最嫩……”

    “轮到谁家了?快把孩子交出来……我快饿死了……”

    “好吃……娃娃肉最好吃……”

    听着白花花的骨头棒子说出的话,我感觉自己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饿?吃孩子?娃娃的柔嫩?

    我脑海里立刻勾画出一幅人间炼狱的景象。

    骨头棒子追赶着我,我想跑,却发现四面八方都是一只只惨白的手。

    “草尼玛!你们知不知道我爹是谁?我告诉你们,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

    惊恐中,我只能大喊大骂给自己壮胆,我发现喊出这两嗓子后,自己真定了不少。

    “饿……好饿……”

    “吃了他……吃了他……”

    遍地白骨哀嚎,我猛然想起我奶给我讲过,说我们这边有个村子,因为得罪了神仙被降罪,被困在村子里。

    又降下三年大旱,庄稼寸草不生。

    第一年大家都有余粮并没有慌乱,第二年大家只能去山上打野味儿,日子倒也过得去,可第三年,粮食吃的精光,山上连条虫都没有了,村民只能将孩子杀了吃,后来干旱过去了,有的人却还是背地里偷别人家孩子吃。

    当时我只当我奶编故事吓唬我,人再饿,又怎么会吃自己的孩子呢!

    可结合眼前的场景,我才知道我奶给我讲的故事都是真的。

    那个村,就是蛇村。

    我对脚下这群白骨再也没有了敬畏之心,抽出武王鞭一下子敲在马上要抓我脚脖子的手爪子上。

    那爪子直接化成了粉末,一阵风便给吹散了。

    “妈的!这回你不饿了!”

    我挥动着武王鞭,一下又一下抽在脚边的白骨上,所有骨头都不喊饿了,开始逃窜求饶。

    “行了!都吓跑了,别抽了!”

    黄天赐爆呵一声,我条件反射,武王鞭脱手朝声音的方向砸去!

    “哎呦我操你大爷,你他娘的敢打老子!”

    黄天赐躲闪不及,被武王鞭砸中了头,跳到我面前对着我破口大骂。

    “黄天赐,你们刚才去哪儿了?”

    面前不仅有黄天赐,胡小青,程队,林栀跟我姐都像看好戏一样盯着我。

    “老子哪也没去,就想试试你小子的胆量。”

    我一阵无语,这是在考验我,可我除了党,不接受任何人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