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盈闻言心头猛地一跳,整个人僵立在原地。
此刻,身后传来不紧不慢地叩击桌子的声响,一下又一下,似是敲在她的心尖上,令她心慌意乱。
“那日去三清山,看见一对璧人在雪中嬉戏,当真是情意绵绵啊~”贺知年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戏谑。
刹那间,姜月盈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煞白。
宋眴如今不在京城,若两人的关系被外人知晓,只怕会横生枝节。
姜月盈暗自深吸一口气,竭力劝自己冷静下来。
贺知年往日待她虽不算热络,却也从未像今日这般咄咄逼人,想来是自己哪里触了他的逆鳞,才惹得他这般出言试探。
况且,自三清山一别至今已有数日,这期间她与贺知年连今日在内不过见了三次,若他真存了恶意,早该拿此事要挟她,何必等到今日?
如此看来,事情定还有回旋的余地。
思绪百转千回,姜月盈终于定了定神,转身重新走回桌前,在贺知年的对面缓缓落座。
贺知年唇角微勾,眼底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姜姑娘这是肯赏脸了?”
姜月盈面上不显,心里却忍不住暗骂:我敢不赏脸吗?
她抬眸直视他,定了定神,开口问道:“不知是何处得罪了世子,令世子心中不快?”
她并未解释那日之事,当务之急,是摸清贺知年的意图才最为要紧。
“我有吗?”
贺知年轻笑一声,眉眼舒展,神色明媚得仿佛方才的威胁从未发生过。
姜月盈藏在桌子底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又缓缓松开,心中暗自腹诽:这个贺知年,真是气人!
她索性不再迂回,直截了当道:“世子究竟想如何?”
贺知年闻言,目光直直望进她眼底,眸中尽是胜券在握的从容:“我曾说过,我与姜姑娘甚是投缘,可姑娘总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实在叫人……”
他顿了顿,语气竟带了几分委屈:“实在是叫人伤心啊。”
姜月盈只觉脑瓜子嗡嗡作响,她暗自闭了闭眼,心中吐槽:真想让贺知年听听,自己说的这都是什么话!
伤心?
他的心就这么好伤吗?
姜月盈深吸一口气,无奈再次重复:“世子这般言语,倒叫我更加糊涂了,你到底想要什么?”
贺知年闻言,忽而展颜一笑,眉眼间尽是纯良无害:“我每日所想皆不相同,譬如今日我不过是想请姜姑娘陪我吃顿饭罢了。”
姜月盈深吸一口气,极力压抑着心头那股熊熊怒火。她
抬眸看向贺知年,只见对方正慢条斯理地斟着茶,那修长如玉的手指衬着那温润的青瓷茶盏,姿态优雅,一派悠然闲适。
“世子今日兴致颇高。” 姜月盈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只是不知,这顿饭用过之后,世子明日又打算如何?”
贺知年抬眼看她,眼底笑意更深:“姜姑娘这是怕我日后日日缠着你?”
“只是我这人愚钝,实在猜不透世子的心思,不如一次说清,也省得日后再生误会。”
贺知年闻言,忽而抬手挥了挥,示意屋内侍从退下。
姜月盈会意,侧首对穗穗和绿茵点了点头,二人福身退出。
转眼间,屋内只剩他们二人。
贺知年微微偏头,似在思索,片刻后,他再度开口:“那姜姑娘不妨先告诉我,你与靖之兄究竟是何关系?”
靖之兄?
叫得还挺亲昵!
啥?!
等等,他在意的居然是自己和宋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