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姜月盈便赶往成衣铺,铺子里工人们过年期间只休息了寥寥数日,年后便立即开工。她仔细检查各处,对几处细节不甚满意,便亲自指导匠人修改。

    这一忙活,转眼就到了晌午。

    想着回府用膳已过时辰,午后又约了贺知年看发簪的图样,索性就打算带着穗穗去对面的茶楼将就一顿。

    茗逸馆素来生意好,今日更是连大堂都要被坐满了。

    穗穗上前询问掌柜:“今日,可还有雅间?”

    掌柜满脸歉意:“姑娘来得不巧,今日雅间都已客满,您看这大堂还有一桌,可否”

    话音未落,贺知年的侍卫已快步下楼,向姜月盈恭敬行礼:“宋夫人。”

    姜月盈认识此人,只是没想到贺知年能来的这般早:“你们世子已经到了?”

    “正是,世子请您上楼一叙。”

    姜月盈暗自腹诽,这贺知年当真闲散,每次见面都能提前等候,果然如母亲说的那般,整日无所事事。

    姜月盈跟着贺知年的小厮上了二楼,她不知贺知年已在此等候多时,更不知整个上午他透过那扇窗已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亦不知这家茗逸馆早在年前就已悄然易主,而新主人的身份,正是眼前这位贺世子。

    “贺世子来得这般早?”姜月盈端庄行了一礼。

    贺知年起身相迎,示意她入座:“刚从宫中出来,想着回府用膳时间太赶,便来此小坐。我也是刚到,正巧看见夫人进来。”

    “这倒是想到一处去了。既然世子在此,不如先看看这图纸可还满意?”姜月盈落座后,取出修改过的图纸递过去,由于是贺知年佩戴,她特意将样式调整得更为中性。

    贺知年接过图纸,细细端详,赞道:“甚好。姜姑娘不开一间饰品铺子,倒是可惜了。”

    说着,贺知年将桌上的锦盒打开推向姜月盈。

    “这是制作发簪的料子,这次有劳姜姑娘了。”

    “世子满意就好。”

    姜月盈听到贺知年此刻对自己的称呼,之前他也偶尔叫错,姜月盈想着没必要和他在此事上纠结,总之他是无关紧要的人。

    只是,锦盒中的玉料,却让姜月盈略感诧异:“这玉料分量不小,至少能做两支簪子,还有富余。”

    “那便做两支也无妨。一男款,一女款。姜姑娘心思灵巧,两只簪直接凑成一对便成。”

    姜月盈心下了然,这个贺知年上次还嘴硬,说要做男款,这次又特意拿来这么大的玉料,分明就是冲着女款来的,兜了这么大一圈,也真是够累的。

    姜月盈脸上还是挂着礼貌的笑容,回道:“那便说定了。”

    “有劳,既然我们都未”贺知年话还未说完,却见姜月盈从座位上起身告辞,他的眸子不自觉闪过一丝失落。

    那支发簪本就不是他真正在意的,不过是想借机与姜月盈多相处片刻罢了。

    “我就不打扰世子用膳了。这簪子,七日后,未时一刻,世子派人来这取便是。”

    贺知年眉头倏地紧锁:“姜姑娘,你就这般厌恶我?”

    姜月盈有些懵,刚站起来一半,又坐了回去,一脸不解:“厌恶?世子此话从何说起?”

    贺知年目光紧紧盯着姜月盈,带着几分强势:“只是,既宋夫人也未用膳,不如一同用膳?”

    “这”

    姜月盈有些无奈,同样没吃饭也不是两人能在一起用膳的理由,她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贺世子,你我男女有别,虽说你我清清白白,但终究要避嫌。一同用膳,怕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