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盈，你是不是怪我……没有先去回禀母亲？”
烛火摇曳间，姜月盈看着宋眴眼中化不开的柔情，心阵阵发紧。
不能再听下去了！
否则她怕自己会心软得再也狠不下心来。
“不是的，宋眴，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她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歉疚，用力推开他，从他怀中挣脱，却并未走远。
宋眴微微一怔，看着眼前这般决绝的姜月盈，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发慌。
姜月盈深吸一口气，抬眸直视他：“比起做你的女人，我更想当宋家的嫡长女。”
宋眴眸色骤沉，却仍沉默着，等她继续说下去。
“昨日……我确实觉得，和你在一起，或许也不错。”
她指尖微蜷，声音却冷静得近乎残忍：“可是，你我之间的关系，终究难以在世人面前光明正大地摆出来。我不想走在路上，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更不想受到任何人的谴责。”
“这些我都会解决！”
宋眴嗓音微哑，却异常坚定：“我会求陛下赐婚，没人敢说半句闲话。”
他手里立下过不少功绩，若以功勋换一道赐婚圣旨，虽说免不了要受到陛下的斥责，也定能如愿。
“别人只是不敢当着我们的面说罢了，可在背后，他们依旧会嚼舌根，不是吗？我本就只想走一条顺遂平坦的路，不想因为和你在一起，去承受这些风言风语”
“宋眴，我不像你，拥有诸多机会。母亲说要将我以宋家嫡长女的身份记入族谱，你可知道，这样的机会，我哪怕是求，都求不来啊？”
说到最后，她眼中竟浮现一丝期待。
宋眴冷笑一声，松开她的手腕：“你要什么我不能给你？”
“宋家嫡女的身份算什么？母亲给你的铺子，我能给你百间。若你想要诰命、县主，甚至郡主之位，我都能替你争来。”
宋眴忽地停了下来，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一字一句道：“你不必说这些话激我，稍后我便去同母亲说，我要娶你。”
宋眴闭上眼，呼吸沉重，胸口起伏间尽是隐忍的怒意与痛楚。
他早已为他们的未来做好了种种打算，可她却连尝试都不愿，便急着将他推开。
见他仍在极力平复情绪，姜月盈心中亦如刀绞。
她对待感情并非怯懦之人，从前对宋景泽敢，如今对他亦敢。
只是，刚到宋家的时候，她谁都不在乎，只需要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
可现在不一样了，宋母和诗雅待她如亲人一般，她不能只考虑自己，也得为她们着想。
“即便你我都不怕，可诗雅日后议亲，会不会因此受牵连？母亲若知晓，又该多伤心？宋眴，我对你那点情意，与这些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我根本不在乎。若是放弃和你之间的感情，就能让一切顺遂如意，那我愿意。”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底已隐隐泛红：“所以，你连问都不曾问过我的想法，也不曾想过要与我一起努力，便要轻易舍弃我吗？”
“对不起，宋眴。”
姜月盈声音轻颤：“我原以为心里是有你的，可今日母亲说要让我入族谱为嫡女时，我心中只有欢喜。”
她垂下眼睫，似没脸面对宋眴：“那一刻，我想过景泽泉下有知，会不会不悦，想过诗雅会不会难过，甚至想过家中父亲和继母会如何看”
姜月盈说着，脸色浮现出些许歉意，可嘴里继续说着伤害宋眴的话：“可想到你时，我唯一在意的，却是你会不会妨碍我？会不会因为我们这点子见不得人的关系，影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