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盈匆匆赶到宋母的桂馥轩,方得知今日来访的客人是肃国公夫人孙濡意和她的儿子贺知年。
宋母唤姜月盈前来,是因孙濡意带了些适合年轻女子佩戴的首饰,要赠予她和宋诗雅。
今日的孙濡意神情依旧郁郁寡欢,显然还在为贺知年的事情忧心不已。
宋母近来也为宋眴的婚事忧心忡忡,就算姜月盈经常劝导,她还是怀疑宋眴的喜好是否有些“与众不同”。
如今这两位母亲碰面,同病相怜之感油然而生,瞬间都有了倾诉衷肠的想法 。
孙濡意越瞧自家儿子越觉不顺眼,宋母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目光落在静静枯坐的姜月盈身上,开口说道:“月盈,贺世子许久未来,你带他四处逛逛吧。”
宋母如此放心,自然是在心底认定了贺知年对女子并无兴趣。
不仅如此,她也在培养姜月盈掌家,让月盈陪同,也是无可厚非。
姜月盈抬眼看了看对面正悠然品茶的贺知年,没有推辞,刚站起身准备应下,贺知年见她起身,也随之站了起来。
“是,母亲。”
姜月盈轻声应道,随即领着贺知年向外走去。
两人刚一离开,两位母亲便迫不及待地凑得更近,低声细语起来。
走出桂馥轩,贺知年率先开口,语气温和:“母亲近日心情不佳,我便陪她出来散散心,叨扰贵府了。”
姜月盈嘴角浮起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客气地回应:“母亲与国公夫人是多年的好友,平时就该多才是,哪里谈的是叨扰。”
不过,姜月盈心里还是忍不住腹诽:你母亲郁郁寡欢,还不是因为你?堂堂七尺男儿却好男风!
贺知年似乎并未察觉她的心思,继续说道:“昨日路过你那间铺子,见大门紧闭,可是已经修缮好了?”
“再过几日便是新岁,这几日暂时停工,等年后继续修缮。不过,最多半个月就能完工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贺知年引向花园。
贺知年瞧姜月盈今日态度亲和,毫无疏离之意,便趁机问道:“那铺子开业时,我能否前去凑凑热闹?”
这话落进姜月盈耳中,她脑中便直接跳出一个念头:他大概是冲着那些女子服饰去的吧。
想到他有着难以启齿的癖好,还要在人前处处遮掩,不禁觉得他有些可怜,便爽快地答应道:“铺子定在元月二十八日开业,届时恭候贺世子光临。”
贺知年听罢,原本温润的面容上瞬间多了几分真切的欢愉。
不多时,二人来到花园中,贺知年并非沉默寡言之人,一路上倒也话题不断,气氛并不沉闷。
寒冬腊月,园中多数草木皆已衰败,尽显萧瑟之态,可暖阁旁却有一棵高大的红梅树,正肆意绽放,繁花满枝,远远飘香。
“冬日景致一般,贺世子若不嫌弃,不如到湖中暖阁里坐坐?”姜月盈提议道。
“去哪都行,反正母亲她们是想唠唠体己话,才把我支开。本想着陪母亲解闷,倒成了多余的那个了。”贺知年语气轻松。
显然,他被娘亲嫌弃多了,也不在意这事。
不过今日,贺知年却觉得有意外之喜,他本也只想陪着母亲来宋府坐坐,想着或许能见到姜月盈,不曾想,此番竟能得到姜月盈的引领,一同外出。
当然,这一切也并非全然巧合。
出门前,他装作不经意间提起,姜月盈此前曾送来过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