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盈被他那迫人的气势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连忙摇头:“不……不是的,我只是为小叔着想……”

    “为我着想?”

    宋眴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诮,“大可不必!”

    她哪里是为他着想?分明是怕他离得太近,扰了她的清净。

    姜月盈后悔了,应该说是为自己着想才对,以后找借口,还是不能太假。

    “但是我……但是我吧……”

    “够了!”

    宋眴打断她,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意:“姜月盈,你若是觉得我碍眼,大可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姜月盈被他那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一颤,连忙解释:“怎么可能,小叔与我是一家人,小叔怎么会这么想。你就像我亲弟弟一般……”

    姜月盈说完,宋眴的脸更黑了。

    这个女子,只要他站起来,她就必须仰着头看他。明明年纪小,身材也娇小,却总喜欢在他面前托大,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

    姜月盈还没说说完,但是看着宋眴的黑脸,她立即改口:“小叔住这挺好的,一家人就是要靠近些才行。我本就想让小叔在此,我人生地不熟的,在这还挺害怕的,如今小叔在,我倒也不用害怕有什么危险了。”

    她说着,嘴角扯出一抹略带讨好的笑,但笑得确实不咋好看,很是牵强。

    他一改往日的冷肃,突然开口:“既然你知道我是一家人,就不要为难我。”

    姜月盈惊呆了!

    她为难他?

    这不是相当于“人咬了猴”一样离谱吗?她心中一阵委屈,明明是他一直冷着脸,自己才会见他就怕,怎么反倒成了她的不是?

    宋眴继续说道:“我受大哥托付,才不远千里送你南下。你若是不愿我在此,大可直说,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姜月盈更懵了。

    这可比他发火、凶自己还可怕。宋眴怎么还委屈上了?

    自己只是让他换个院子,赶他走的话,她可从未说过。

    但转念一想,或许宋眴是看中了这院子场地宽敞,才执意住下。自己因为害怕他就这般阻拦,确实也没什么道理,毕竟,在船上后来的那几日,他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

    而且,两个院子都不小,确实也打扰不到彼此。

    想到这里,姜月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她这样抵触宋眴确实不好,毕竟,他是宋景泽的弟弟,也是她现在最亲近的家人之一。

    她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小叔,是我不好。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宋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

    姜月盈为了缓解尴尬,连忙说道:“小叔,我去厨房做菜,答谢你送我南下。”

    说完,便带着穗穗快步离开。

    走了几步,她才想起要沉稳些,于是放慢脚步,故作稳重地走了起来。

    往日里,因姜月盈成婚前与回门时曾与旁人私会,宋眴对她颇有微词,觉得她行事轻浮,不够端庄。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表现却逐渐让他改观。她安分守己,对宋景泽的真心实意,宋眴也看在眼里。后来的日子里,她除了偶尔陪宋母去寺庙祈福,便再未踏出过府门半步。即便是去寺庙,她也始终寸步不离地陪在宋母身边,未曾有过半分逾矩。

    想来,她婚前那些荒唐事,也算是过去了。

    宋母曾多次期盼姜月盈能为宋景泽诞下子嗣,这说明大哥与她确实有过夫妻之实。既然大哥都不计较,宋眴自然也没有立场再去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