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无力反抗,只得顺从地答道:“我不会耽误练习了,现在便可以开始。”

    宋眴没有接话,自顾自地拿起一本书,坐在书案对面,沉默地翻阅起来。

    姜月盈也不再耽搁,回到书案前,开始研墨,继续按照昨日宋眴写的字帖,一笔一画地练习。

    宋眴捧着书,心却乱了。

    他为何要在意她哭不哭?

    大哥常说她还像个孩子,难道自己也将她当作孩子看待?宋眴合上书,眉头紧锁。

    他不过是受大哥的托付罢了,只要她不死、不受伤,其他的他并不在意。

    两人因这次不愉快,相处越发沉默。

    白天,除了午休那一个时辰,他们几乎都在一起。姜月盈白日里没有太多时间伤怀,但到了晚上,她仍会想念宋景泽。

    不过,抄写的文字一遍遍在她脑海中浮现,混乱之间,倒也没那么难以入睡了。

    只是,她越来越觉得宋眴有些古怪。

    一整日下来,他只会跟自己说一两次话,却偏偏要让她在他的房间里练字。

    好在,还有半日就到姑苏了。

    姜月盈算着日子,只盼着早日与宋眴分开,即便同在一个宅子里,也能住在不同的院子。

    所幸,宋眴还不算太过分。

    终于,在还有半日路程时,他让姜月盈歇息。

    穗穗与绿茵在房内忙碌地收拾着行李,姜月盈则独自一人移步船头。

    此刻,暖风轻柔地吹拂着,天空湛蓝如宝石,不见一丝云彩。她身着一袭月白色衣衫,身姿绰约,亭亭玉立在这大好风景之中,自成一幅绝美的画卷。

    宋眴不经意间抬眸望去,目光触及姜月盈的瞬间,竟一时难以移开。

    良久,他才猛地回过神,收回目光,握着茶盏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他这究竟是怎么了?

    为何近来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看向她?

    船靠岸时,码头上早已有几辆马车等候。

    姜月盈望着船驶来的方向,略微迟疑一瞬,才跟着宋眴走出码头。

    两人分别乘坐两辆马车,行驶了近一个时辰,才缓缓停下。

    宋眴率先下车,双手背负在身后,身姿挺拔地伫立在姜月盈乘坐的马车前,静静等候。

    姜月盈掀开车帘,迈出马车抬头便瞧见府邸门前高悬的牌匾,上书  “姜府”  二字。

    府门前,早已候着一众小厮丫鬟,规规矩矩地站成两排。

    门上朱红色的漆色泽鲜亮,显然是新刷不久,门前两只巨大的石狮子威风凛凛,一左一右分立两侧,更增添了几分府邸的威严与气派。

    姜月盈心中明白,这定是宋景泽特意吩咐人重新装修布置过,方能有这般焕然一新的模样  。

    姜月盈下车后正望着府邸出神,身旁忽然传来一道热情的声音:“你们就是姜府的主人吧?这宅子都装好大半年了,才见你们来住。”

    姜月盈转头,见是一位妇人,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那妇人见她疑惑,连忙自我介绍:“我是隔壁孙家的,姓柳,咱们以后就是邻居了。”

    姜月盈一听是邻居,嘴角立刻绽出一抹礼貌的微笑,轻声说道:“柳姐姐好。”

    孙柳氏热情地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呀?”

    姜月盈毫无防备,脱口而出:“从京城来的。”

    “京城啊,那地方冬天冷得很,还是咱们这儿住得舒服。”孙柳氏一边说着,一边打量姜月盈的装扮,见她梳着妇人发髻,目光便顺势落到她身后的宋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