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外用的伤药后,府医便离开了。
姜月盈坐在床上,宋景泽则坐在床边的轮椅上,小心翼翼地为她上药。
“还疼吗?”
宋景泽一边轻轻涂抹着药膏,一边柔声问道,目光中满是疼惜。
“嗯,你没看我眼睛都哭肿了吗?”姜月盈带着几分娇嗔回道。
宋景泽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丫头,演戏还真是不像。
昨日夜里,他就听到她蒙在被子里小声啜泣,早晨又刻意避开,不让自己看到那红肿的眼,出门时还破天荒地戴上了帷幔,生怕被他发现。
“少哭些,当心伤了眼睛。”
宋景泽轻声叮嘱着,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随后又轻轻吹着姜月盈的膝盖。看着那已经青紫一片的膝盖,他心疼得厉害,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嗯,下次再这么冷,你可别在门外等着我了。还有十来日就过年了,你得养好些,到时陪我守岁,还得给我包个大红包。”
姜月盈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形状,试图让气氛变得轻松些。
“好,你也别出去了,不是我想管着你,是着实想你想得慌。”
宋景泽说着,轻轻将她抱在了腿上。
他知道,自己昨天吐血的样子一定吓坏了她,这般抱着她,是想让她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并非虚弱得随时都会离去。
他不想让她整日为自己担惊受怕。
姜月盈跨坐在宋景泽的腿上,整个人紧紧缩在他的怀里。
屋内的地龙烧得正旺,暖烘烘的气息弥漫在整个房间,她压抑许久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夫君。”姜月盈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依赖。
“嗯,夫人。”
宋景泽应道,他平日里总是亲昵地叫她“月盈”,这还是第一次这般郑重地称呼她。
姜月盈环在他腰间的手收得更紧了,近乎呢喃地说:“陪我久一些。”
或许是心底实在舍不得就这样离开姜月盈,宋景泽调养身体时愈发用心,温补的汤药喝得更加频繁。
这两日,他咳嗽虽仍剧烈,但脸色明显好了许多。
姜月盈暗自思忖,莫不是自己在寺庙里的虔诚祈祷真的被上苍听到了?
若真如此管用,她想着,便是再去几次又何妨。
时光匆匆,新年转瞬即至。
今年的新年,宋府的布置格外喜庆。
家中新娶了儿媳,宋景泽的身体状况也并未太过糟糕,每日趁着阳光正好,还能与姜月盈在家中各处转转。
晚宴上,宋家一家人围坐一堂,欢声笑语不断。
姜月盈也浅酌了些果酒,此刻已有了些许醉意,双眼迷离,透着朦胧的美感,脸颊绯红如霞,更添几分娇俏。
宋母又念叨起来:“要是月盈能早些生个孩子就好了。”
两人只是微笑,并不作答。
“大嫂嫂,你竟这么不能喝。”
宋诗瑶今年十二岁,天真活泼。
刚刚就是她陪着姜月盈喝果酒,本以为这甜甜的果酒度数不高,没什么影响,可没想到,姜月盈才喝了两杯,眼神里就已满是醉意。
“谁说的,我是大嫂嫂,我这是让着你呢。” 姜月盈自然不肯承认自己酒量浅。
此刻她心情极佳,说起话来,也都是欢愉之意。
“那我给大嫂嫂再倒一些。” 宋诗瑶眨着大眼睛,一脸纯真地说道。
“诗瑶,你嫂嫂晚上还要照顾你大哥呢。”
宋母在一旁轻声提醒。
姜月盈却悄悄把杯子从桌子底下递给宋诗瑶,宋诗瑶心领神会,偷偷为她又续了一杯,随后也将自己的杯子倒满。